地上躺着的人听我这么说,不仅没有露出一丝恐惧,反而笑得更深了,就像在看什么玩具一样看着我和何莫虚。
说实话,那贱贱的表情,我都想上去踢两脚。
于是我们仨就在这里僵持不下,老神棍一句话也不说,何莫虚死踩他不放,我也不知道是该劝何莫虚先放人,还是与他一起对老神棍“屈打成招”。
就在这时,赵无常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他推开带着封条的门,出来了。
我这才发现,门上虽然贴了封条,可是门缝位置的封条却被整整齐齐的切了切口,所以外表看上去是封住的,实则一推就开。赵无常应该是用这种方式,假装把自己藏了起来。
只见赵无常晕晕乎乎,踉踉跄跄往前走,就像没看见我们仨一样,从我们面前走过。
这我能放他走吗!
我一把抓住赵无常的袖子,希望让他停下来。可赵无常就像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往前走,力度之大,就差没在我的拉扯下把衣服扯掉了。
何莫虚见状,把脚抬了起来,往这边紧走几步,然后一巴掌扇在赵无常脸上,“啪”得一声,赵无常猛地一激灵,就好像突然惊醒一样。
“何公子?”赵无常揉揉眼睛,就像刚睡醒一样,看着何莫虚迷茫得问道,“刚刚,怎么了?”
赵无常顶着五个指印,一脸无辜,就好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这是……什么情况?办了坏事,怕承担责任,就开始装傻?难道赵无常心机如此之深吗?
“赵无常,你前两天把钱老三用马车踩死了,你知道吗?”我拉着他的衣服质问道,生怕他又借机会跑了。
赵无常听我这么问,先是惊讶得一怔,然后迷茫得摇头,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当真不知道?”
赵无常还是只是摇头,何莫虚的五个红指印还在赵无常脸上明晃晃印着。何莫虚握紧拳头,似乎等着赵无常一交代点儿“罪行”,这一拳就会毫不留情得挥上去。
没办法,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只要他装傻,我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对了,还有那些满天飞的铁器的事儿。
“赵无常,你最近铸造了一柄斧子,一把长刀和一把菜刀,是也不是?”我拍拍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警惕,能够说点实话。
然而,赵无常愣愣地看着我,还是茫然的摇摇头。
看这场景,我无奈瞅了一眼何莫虚,说道:“他该不会是傻了吧?”
何莫虚瞥了一眼赵无常,然后思量着我刚刚的语句,问道:“锅盖,你刚刚说,斧子长刀和菜刀,是什么意思?除了踩死钱老三这件事,赵无常还做了什么吗?”
也是,何莫虚没看见那三个铁家伙疯狂地追着浅溪城民的样子,要不然,就他的性格,绝对不是给赵无常一个巴掌就能解决的。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和何莫虚说了。
果然,他顿时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赵无常。
我知道,浅溪最近一连串的事件,但凡牵扯出一个人,很有可能他就是一连串时间的怂恿者。之前我们以为是那个术士,现在看来,没准这赵无常和术士都是这一连串时间的幕后黑手!想到这儿,我回头瞄了一眼刚才术士被何莫虚擒住的位置,猛然发现,那术士竟然在我们关注赵无常的期间不见了!
何莫虚随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也发现了那处现在空无一人。于是他立刻俯身蹲下,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赵无常的屋顶。在目光搜索了片刻之后,把刚刚捡起的石子朝着一个方向用力扔了出去!
然后,我就听到一声惨叫,似乎还夹杂着,身体被穿透的声音。
当我顺着声音的方向,跑到那条巷子时,我发现那术士的两个脚踝处都在流血。何莫虚也从屋顶跳了下来,立在术士面前,冷冷说了句:“还跑吗?”
我本以为,术士会畏惧万分,可他竟然还是带着之前那看似无所谓的邪笑,似乎带着一些嘲弄。而且他看既然脚踝受伤,跑也跑不了了,不如干脆往地上一跪,顺势趴在了地面上,就好像这地面就是他的大床一样。
何莫虚站立在前,虽然处于优势地位,我却看见了他额角的虚汗。
地上这人,不简单。
至少他身上散发的巨大压力,就不像是一个江湖骗子或者说书人而已。浅溪混进了这么一号人,他是谁?而且看上去他已经如困兽,却还淡然如此,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其他的人,可以藏在浅溪的角落接应他?
我靠近何莫虚,低声道:“你不是去研究孟千风给你的那张白纸了么,怎么在这儿?”
“我本来是来找赵无常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行为怪异,结果看见这家伙在这儿鬼鬼祟祟,我怀疑,他们狼狈为奸,在浅溪作乱。”何莫虚压着愤懑。
“看来这老神棍什么也不会说了,与其在这儿与他僵持,不如先把他关起来,我们先去找莫漓姑娘。至于赵无常,现在他什么也不说,也没什么其他办法,还是等其他问题解决了,再来顾他吧。”
何莫虚听我这话有理,刚要表示认同,谁知地上这人,却说话了——
“何大公子,那次用卦象诱导你自杀,是我干的;迷了赵无常心窍,让他踩死钱老三,也是我干的;赵无常迷迷糊糊造了三个‘凶器’,还是我干的。我都承认了,你又能怎么样?”
!
承认罪行还如此理直气壮!这人,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