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耸动,直冲如天。
锅盖明显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从箱子外面传过来,紧跟着的是难捱的灼热。
着……着火了?
锅盖心下一惊,自己藏在一个大木箱子里,如果外面着火了,那自己经过这么一烤,不就成烤乳猪了?
别说作为一个人自己挨不住这火,就算自己是一个竹子,也得怕火烧不是?
木屋内的灼热燃起了锅盖内心的焦灼。
她眼前闪过了师父的脸——如果师父在这里,可以用他的虚拟空间制造术来把自己接到虚拟空间里,完成瞬移。
她眼前又闪过了承修的脸——如果承修在这里,他可以召唤出一个大鸟,如果自己现在冲出去被鸟儿接走,充其量也就是头发被火燎地乱糟糟而已。
她眼前又闪过了老神棍的脸——太师父虽然平时不靠谱,不过如果他在,自己性命也能无忧了。
她眼前又闪过了敖淸的脸——作为一条龙,怎么着也应该会呼风唤雨吧,如果这时候能来一场雨……
诶?雨!
锅盖眼前一亮,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深海,几乎笑出了声。
她熟练地念出了那串口诀——果然,深海便像一个永不枯竭的泉眼一样,源源不断地冒出了水来。
然而,水流之快,迅速没过了锅盖的脖子,眨眼之间,便溢满了整个箱子!
完了完了,这箱子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顺手从里面锁住了,这样一来,自己不是会被淹死!
锅盖试图用手去打开箱子上的锁,然而巨大的水压却把这木箱的门死死抵在里面。
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外面燃着大火,而自己已经完全被水淹没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会被淹死了!
锅盖咕嘟咕嘟冒着泡泡,一个不小心,呛了一下,还喝了两口水。
诶?甜甜的?这水竟然还有点好喝。
锅盖几乎完全忘记了,还可以让这水流停止,然而,幸好她没有让这水流停止。
突然之间,巨大的水压冲开了木箱的破门锁,犹如一条巨龙一样,冲进了火势之中。原本熊熊燃烧的大火,遇到洪水一般的冲击之后,顿时就没了原本的嚣张。老老实实地耷拉下了它高傲的头颅。
锅盖也“乘坐”着这水柱冲了出来。直直冲入了原来的火焰中!那种水火交融,烟雾缭绕,徘徊在烧死和淹死之间的感觉,不能更爽!
锅盖双脚猛踩地面,终于在冲进更大一波火势之前停住了脚步。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深海,看着已经被水熄灭门口,还有地上被烧得不成样子的破门,一咬牙一跺脚,冲出了木屋!
门外,满天繁星。
敖淸远远看着已经从火势中逃出来的锅盖,终于安心,便踏着屋顶,远远离去了。
锅盖望着满天的星星,长长松了一口气。
去哪儿呢?原本以为可以在这破木屋里凑合一晚,然而不久之后,这里就会变成一片废墟。
从长乐坊逃出来直到现在,不说颠沛流离、九死一生,怎么着也算个命途多舛吧?如今竟然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锅盖打开了自己身上绑着的行李箱,看到了那个可以当做乘风破浪船只的钢板。
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去处,要不然,干脆回到浅溪算了。
锅盖用手托着钢板,钢板还贴心地浮在她手心上,这样就和托着一片树叶一样轻。
锅盖此时还不知道这钢板中的法术力是当初孟千风从承修那里收来的,如果知道的话,到底是应该感谢承修呢,还是应该感谢孟千风呢?
没过多久,锅盖到了城门边上,身上虽然银钱不多,但是出城还是足够的。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沿着阳城江走着,许久终于走到了码头处。
天都快亮了。
诶?前面好像横躺着一个人,这天寒地冻的,难不成是给冻死了?
锅盖连忙小跑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原来是老熟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是俩。
蒋双双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手中紧紧抱着一个脑袋,她的风衣正披在那个脑袋下面。
锅盖瞬间感觉到左脸似乎还有这火辣辣的疼痛。上次与这二人相见,还是在床上。自己躺在江洛寒的怀里,然后被蒋双双打了一巴掌。
锅盖神色立马垂了下来,拿起行李转头就走。
她把自己的小钢船放到了水面上,然后小钢船似乎就像感应到什么似的,骤然变大,成为了一个可以承载人的大钢板,上面的扶手还立在哪里。
只要跳上去,锅盖就可以一路西去,直通浅溪了。
锅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二人,心里有些难受。
正当她犹豫之时,蒋双双怀中的江洛寒,却有了反应。
浓浓的盐味……江洛寒睁开眼睛,看到的蒋双双柔软的身躯,之后一阵失落。
而当他发现,刚刚闻到的盐味不是从蒋双双身上散发出之时,立刻精神了起来,他抛开身上盖着的披风,向远处望去,刚好看见了即将离去的锅盖。
“锅姑娘留步!”江洛寒高声道。
这一声,不仅叫住了锅盖,还叫醒了熟睡的蒋双双。
蒋双双手里的半截馒头都快被她捏掉渣了,她也没松开,这样冷不丁听到洛寒的声音,她本能地递出了手中的馒头。
然而,江洛寒的全部视线却都在锅盖身上。
一阵冷风吹过,蒋双双清醒了些,这才发现自己的披风被扔在了一边,自己的心上人也正目不斜视盯着远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