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板宽度有余,长度却不足,如果用来当床板,把宽的那一块截掉,接到长的那一块上面倒是还可以。
蒋双双对御木雅老板提出了条件,希望他能把这块金板变成床板的长度。
而老板却表示,这床板是偶然所得,他这里也没有炼金之术,所以没有办法对这床板有何重塑之法。
蒋双双刚想继续争取,谁知老板却把金板收起来了,嘴里念道:“既然姑娘不买,那还是请另寻他处……”
这怎么行!
蒋双双猛然意识到,她之所以要买床板,根本不是因为它像不像一个床板!最重要的是这“床板”——足够贵!
只要足够贵,就可以买回去增加长乐坊的成本。只要收成没有大幅度增加,这个成本在这里,那长乐坊就会有一天的名义上的“亏损”!
我们的目标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既然这样,它到底是一块金板,还是一个床板,有什么重要呢?
只要以床板的名义买回去就好了啊!
于是,蒋双双连忙阻止了老板的行为,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熟练地在上面写上金额,便交给了老板。
随后,她们二人便扛着这块金板,回到了长乐坊。
※※※
计划不如变化快。
一山更比一山高。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姜还是老的辣。
锅盖和蒋二两的计谋原本规划妥当,把金床板放进锅盖房中,二人就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蒋双双管后勤,锅盖负责“输十九”的重任。
然而,当她们忙完手中的事,打算去锅盖房中歇一歇的时候,却发现,锅盖门前挤满了人。还有一个小厮在呼吁这些人不要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这是,要干嘛?
锅盖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百花丛前“门庭若市”的场景。
如果不是里面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会让这么多人为之癫狂?
该不会是这赌坊,也要沾上风月场所的花边了吧?
可是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
然而,锅盖想多了。当她走进之后,才看得清楚。
这些排长队的人一个个按顺序走了进去,然后掏出一百两银子交给了小厮,接着走到床板那里,伸出手摸了一下,便感恩戴德得走了。
一个接一个,似乎每个人都对这床板怀着敬畏之心。
锅盖悄悄走上前问了一下小厮,这些人花钱摸床板是为了什么。
小厮解释道:“长乐坊大当家发话了,说这新购置的金床板,只要谁花一百两银子在床板上摸上一下,就会在接下来的赌局中至少赢得两百两。”
还有这等好事?
可是赌局这种东西,难道不是靠运气?这些人还真相信这种说法?
况且,长乐坊这样做,岂不是会亏得很惨?
难道是长乐坊看出了锅盖的计谋,想着反正也要亏损,不如索性破罐破摔?
不对,不合理啊。
锅盖半信半疑,小厮看出了她的疑惑,提点道:“赌局有输有赢,先赢得两百两是真,最后输到血本无归也是真。最后那些流出去的银子,不还是会回到我们这里。况且,他们赢的那两百两,也是赌客的银子,又不是长乐坊的银子。”
阴险!
锅盖暗叹一声,敢情这长乐坊的大当家是在做一门无本的买卖,空手套白狼啊!
先收一波钱,然后让赌客输给他们,最后再用长乐坊的赌手把他们赢到的钱再赢回来!
好处都让长乐坊捞走,亏得这位大当家想得出来!
锅盖看着眼前走过的人流,目测也有一百余人,刚才买床板的一万两,似乎转眼之间就能回本,甚至还赚了不少。
如意算盘又落空了。
锅盖看着西侧窗子中将要落下的红阳,想起来,今天是七维驿站店钱到期的日子。
幸好,她一开始就拿到了“头牌输局赌手输十九”那一千两的酬劳。
※※※
大雪。
没到一天的时间,地上就已经覆盖的厚厚的雪被。人在的步伐都因此而减慢。
锅盖裹着江洛寒赠的黑色披风,在白雪地里格外显眼。
更显眼的,是在渐黑暮色中,借着微弱光火泛着光泽的翡翠戒指。
原本琳琅挂着的那些个耳坠、手环、银项圈,统统被锅盖取下收好了,毕竟滴里嘟噜带一串,总觉得不太方便。而这戒指,却还是随身带在了身上。
在天寒地冻的暮色中行走,总是会勾起人的思念。
自从太师父抛下一句不要找他,敖淸不辞而别之后,自己在这木阳最熟悉的人竟然就变成了“蒋二两”。
也不知道太师父现在怎么样,敖淸究竟在哪里。
如果太师父把读心术教给我,就好了。那样,我便知道敖淸逃什么命,太师父因何躲避,或许也能知道如何让长乐坊亏损的办法。
诶?我一开始究竟为什么揪着让长乐坊亏损不放?
明明做每件事之前都应该有着目的,可是做着做着,竟然开始对初衷模糊,几乎忘记了做这件事情的缘由。
仅仅是因为身不由己吗?
还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没有方向?
锅盖用手半遮着面,尽量让风雪不直接打到脸上,而就在她没太看清前方路途的时候——
“砰!”
她直直撞上了一个人!
锅盖想也没想,直接微微侧身,赔了个不是。照理说,对面怎么也应该回一句“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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