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月亮还依然顽强的挂在天边不肯落下去,夜里下了一场鹅毛大雪之后,雪后的月亮似乎比平时更加的明亮了几分。
秦明骑马沿着朱雀大街,向着宫内走去,婴孩丹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该死的已经死了,该赏的也赏了,可是日子还得过下去。
今天是秦明进入东宫当太子侍读的第一天,骑在马上向着东宫方向走去,由于起得早,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秦明就瞌睡了。用手搓了搓脸,打起精神,秦明看着道路两侧昏暗的商铺。
一个小男孩站在马前拦住了去路,幼小的脸庞在寒风冻的青一片,紫一片,浑身上下穿着一件单衣,脚上的鞋子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鞋子,纯粹是用步把脚裹了起来,脚似乎已经流脓了,可这些仿佛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了,因为他的心中有比脚更重要的东西。
“叔叔,我饿了,能给我点吃的吗?”
小男孩说完之后,跪在地上就要给秦明磕头。
秦明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在后世乞讨的那些乞丐,都是只要钱的主,哪里会要吃的。当世界变了之后,乞丐都变了。
跳下马背,把小男孩抱在怀里,把手贴在小男孩的脸上,手上,脚上为小男孩取暖。可是小男孩全身没有一块布可以御寒,秦明这样做没有任何作用。
秦明调转马头,就准备带小男孩回家,没想到小男孩却奋力挣扎起来,秦明把小男孩按在马背上,说道:“别怕,我带你去找吃的穿的!”
小男孩不挣扎了,眼中带着令人心碎的希冀之色,看着秦明道:“我姐姐就在前面,你能不能也带她走,她快要死了!”
秦明用力的点了点头。小男孩在秦明怀里给秦明指路,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一个破院子里,穿过大堂,就进入了一个小小的房间,看样子应该是一个祠堂。
在祠堂角落处的桌子上,躺着一个女子,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把身体蜷缩在一起了。只见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全身到处都是冻伤。腋下还受了刀伤,伤口在穿门而入的寒风中,如同婴儿的嘴巴一样裂开着,隐约中似乎可以看见肋骨。
秦明把衣角撕下来一块,让小男孩把女子上半身托起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而后抱起女子翻身上马,把小男孩拉上来放在背后,叮嘱小男孩抱紧自己,向着县衙方向纵马狂奔而去。
秦明骑在马上,看着怀中的女子,在昏睡中似乎也有无尽的痛苦席卷全身,眉毛轻蹙,因为马匹的颠簸,脸色越发的苍白。
正在这时,前方窜出一队披甲骑兵,正是长安巡城司的人马。这一队兵马大约有二十人左右,带头队正大约三十多岁,见到秦明纵马迎面疾驰而来,大喝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在闹市纵马!”
话音未落,秦明竟然已经骑马冲了过来,巡城司兵马何时见过如此阵仗,平日里都是一喝之下,对方乖乖下马被他们带走,就算是那些豪门世家的纨绔子弟,也会停下来解释一番。
巡城司小队本来人数就不多,被秦明一冲之下队形顿时散乱,竟然从乱军丛中直接冲了过去,把一队人马惊的目瞪口呆。只见那名队正脸上现出羞怒之色,大喝一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追!”
顿时长安城中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男子马背上带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女子,背后巡城司兵马紧追不舍,长安城自大唐立国以来,除了八百里雁翎加急以外,从来没有过如此奇观。
秦明虽说马上带着两个人,可是女子身体本来就不重,外加一个小男孩,骑的马还是胡县令所赠的军中快马。
而巡城司众人,身着重甲,马匹乃是更不及秦明座下马匹远矣,一时间竟然追不上秦明。
秦明抬起头远望,长安县衙已经遥遥在望,于是咬紧牙关,又在马背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顿时胯下马一声哀嘶,速度更快了几分。
待到长安县衙,秦明跳下马来,怀中抱着那名女子,直接向着县令房中而去。却说这长安县新任县令,乃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许敬宗。此人一生擅长投机倒把,在唐王朝的几次权力更迭中,站队的眼光十分毒辣,此人日后的发达和他独到的眼光有很大的关系。
秦明到许敬宗房中,也顾不上敲门,直接踹开门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许敬宗抬起头来,见秦明这副模样,连忙问道:“秦公子为何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秦明把怀中女子放在许敬宗床榻上,对许敬宗深深一拜道:“情况紧急,许大人容我日后解释,这位女子是我在路上所救,麻烦许大人把她医治好,这是他的弟弟,也麻烦许大人多多照拂,在下来日定当报答大人。”
许敬宗眉头微微皱起,转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人活到他这个地步,早已成精了,秦明乃是陛下钦封的太子侍读,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可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倒下去,而照顾两个人对他来说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想到这里,许敬宗欣然允诺下来,对秦明说道:“秦公子尽管放心便是,如此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院外喊声阵阵,却是巡城司的人马已经来了。
秦明也不再多做解释,和许敬宗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出门后,巡城司众人已经持刀剑围了过来,秦明双手抱拳,冲着队正道:“各位大哥请勿误会,在下乃是陛下新封太子侍读秦明,刚才急着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