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已经不知喝了多少杯,陈奥和赵德昌开始有些微醺,浑身轻飘飘暖洋洋的,话头也是越来越多。
赵德昌眯着眼睛笑道:“兄弟,看来你真是酒肆里的常客啊!这地方选的好,很有感觉!”
陈奥咧嘴一笑,摆摆手,说道:“嗨,这种事情就不必说了。谁让咱从前那么不受待见呢。失恋次数多了,就喜欢喝点小酒……”
赵德昌哈哈一笑,凭栏而坐,楼下推杯换盏的吵闹声不绝于耳。他手上有贵宾卡,百味楼的掌柜亲自安排,在二楼角落摆了一张桌子,果然很符合陈奥的要求。
赵德昌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只以为,一个人静静地喝酒,就能派遣心中的苦闷。现在看来,你这法子才是正道啊。你看下面,那是人间烟火。咱们这两个烦心人,也只有置身在这繁华人间,才能派遣寂寞啊!”
陈奥哪里有他这么多愁善感的感慨,端起酒杯大声道:“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干!”
赵德昌一仰头,一杯好酒便灌下肚去。他伸手擦了擦唇边残酒,悠悠地说道:“我的第一个女人,是在十八岁那一年……”
陈奥为他斟满酒杯,闻言吃了一惊。虽说他已经慢慢接受这个时代的一些事情,但一想到十几岁的孩子就结婚,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赵德昌陷入回忆里,继续说道:“那个姑娘我从前并没有见过,但我知道她很美。这么亲事,是我父亲安排的。但是那位姑娘的父亲却不是很乐意,听说他是想把女儿嫁给我大哥的。而这位姑娘,似乎也很不高兴。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不爱搭理。只是那时候年轻,哪里想到过这些?后来啊,大哥居然疯了。我那岳父忽然就欢喜起来,就像押注押中了一般。可那姑娘,依旧不冷不热的不欢喜。”
陈奥默然半晌,这个时代的婚姻,尤其是赵德昌这样有头有面的人家的婚姻,多是父母包办,想要幸福,恐怕全凭运气吧。
想到这里,陈奥一阵庆幸,幸亏自己转生没有转到这样的家庭。自己虽说在江湖上厮混,但最起码能结识到自己真心相爱的女子。
赵德昌叹了一口气,说道:“从那之后,我遇到了一些姑娘。只不过到了现在,我已经不再会轻易动心了。谁知道一个小小的云露,居然能让我如此失态,做出翻墙这样的荒唐事……”
“嘿嘿,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嘛。”
赵德昌笑了笑,算是同意了陈奥的话。他的出身决定他不可能在少年时候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今天虽然荒唐,却也弥补了年少时候的遗憾。
他长叹了一声,索性不再去想云露。赵德昌也算得上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物,既然看出来云露对他并无多少情意,也就不会再萦于怀。他笑道:“老弟,说说你吧。你刚刚才说了两位红颜知己。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哪有第三个?”
赵德昌笑道:“你休要混赖。你不是说,你私自进京,乃是为了救一个姑娘么?你不要告诉我,能让你担着偌大的罪名进京来救的,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陈奥一愣,喃喃说道:“她……她会跟我?”
赵德昌惊讶道:“陈老弟,难不成你真是为了一个普通朋友来的?听你的口气,你那对头可不是一般人。你居然为了一个普通朋友,去得罪权贵么?我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古道热肠行侠仗义的人啊!”
陈奥一脸郁闷,想起赵菱,又不禁忐忑不安,叹道:“其实我与她并没有什么男女情爱的表白。可是我们两人又似乎比普通朋友亲密一些。我们两人一起遇过险,一起共过难,当然也发生过争吵。不过总的来说,她给了许多帮助,算是我欠她的。所以我一听说她被人抓了,想也没想就要来救人了。似乎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吧?”
赵德昌失笑道:“老弟,说你聪明吧,你却又傻的可爱。你们都患难与共了,还不算知己情人么?”
陈奥挠挠头,笑道:“就算我承认了,人家姑娘也未必就能看得上啊……”
赵德昌道:“陈老弟,这京城是什么地方?随便拎出来一个当官的,都比你大。就凭你这么个小小的知县,敢于一路追到京城。这份勇气,也足以令人感动了。老弟啊,听哥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你如今正是大好年华,若是踟蹰不前,蹉跎岁月,等到了老哥哥我这个年纪,可就只有后悔了啊!”
陈奥怔忡半晌,细细思索赵德昌的话,忽地一拍桌子,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说道:“老兄说的不错!我从前一想到情之一字,总是诸多顾虑,以致伤了许多人的心。现在想想,我那些想法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若是还活成过去那样,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这番美意?”
他心胸豁然开朗,酒意更炽。两人越说越投缘,酒酣耳热,互相勾着肩膀脖子。赵德昌的那名护卫站在角落,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陈奥居然能跟自己的主人当真称兄道弟起来。
堪堪喝完了三壶好酒,两人都有了醉意,说话也说不清楚了。百味楼掌柜的招待他们的都是最好的陈酿,虽然喝得多,却不会如喝劣酒一样难受。
这时候客人也开始陆续散去了,百味楼渐渐安静了些。赵德昌搭着陈奥的肩膀,说道:“好兄弟,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的目的了……你是想搭上我的关系,来救你的小情人,对不对?”
陈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