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高底处落差约有两米之多,水虽不湍急,也有水花飞溅成声,络绎于耳。
雨林气候四季如春,故山涧里终年郁郁葱葱,河溪中水质湛清,顺怪石横横竖竖字流淌,景观虽谈不上气吞山河,倒也景秀。
钢筋混泥土包裹着的城市生活偶尔会让人窒息,所以到达那秒你眼中绽放的光彩我想我完全能够理解。
我们群人自然不可能对着大好河山吟诗作画,就算有这样的闲情雅志,也撼胸中无墨,抵达之后只开始锅碗瓢盆,起火炊烟的各自张罗,也算是种现代版精神依托了。
想吃饭,齐动手,你要去河溪边拾枯枝腐叶回来升火,我欣然同往。
这里好安静。
喜欢吗?
恩。
那以后常常带你来吧。
可……
本应继续下的内容却没有,随之而来的则让我愕然。
我要走了,是转学,我妈妈已经办好转学的所有手续,下周就走。你停下手,抱着些许废枝烂叶,看着我这样说。
还会回来吗?我愕了半响,想这样问你,话才刚出口,山涧里又起风,“还会回来吗”就这样被风吹得七零落,溃不成形,继而无了踪影。
沉默间传来其他人的催促声,你连忙抱着少得可怜的柴木折路回返,在经过我的时候,时间在这瞬息时刻忽得慢下来。我分明记得,你满般慢慢从我面前敷行而过,或许那其中还有什么,我直未曾参透,直未曾。
你就这样经过我。
我知道的,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圆满的大结局,可我们不能因为没有大结局就停下来,无论如何我们要直走,也包括无论我们是不是在起。
5。
我从未想到过的是,那次野炊你满携歉意的脸,竟是我们之间最后次照面,回家途中都还未来得及和你说,想说抱歉让你困扰诸如此类的话,却都凋谢在你决绝的背影之中。
11岁遇见你,19岁丢失你,我其实理应感恩戴德。
又声闷雷在头顶空炸开,记忆的线就这样被折断,紧接着片空白,简皓身上早已经被漂得透湿,却还浑然不知,直到曼陀罗询问的话绕到耳边他才反应过来。
“啊,没事,我不冷,咱们进屋吧。”胡乱应付几句,简皓才起身回屋里换衣服,干干爽爽躺到床上的时候瞥了窗外眼,雨势丝毫不见减弱,他想了想,直至现在,顾诗芸,你都那么多年没来上课了。
哈,换做是谁都毕业了吧。
杳无音信的这些年,我替你请了假,想就这样等着你回来,无奈的是,最后我也毕了业,日月如梭,今非昔比,不知你变了没有,肯定变得更加成人式了吧,你都不曾回来看看,学校现在焕然新,我们待过的旧教室早被岁月淘汰,连残壁断垣都无迹可寻,那些曾经挂在你我脸上的笑容,站在学校门口,仍可以感受到,那些成长的故事,仍有人孜孜不倦重复演绎。
只是,那些熟悉微笑下的面孔却让我倍感陌生。
芸……其实我无路可逃。
思念是种侵略,总在霏霏不绝中滂滂沛沛袭来,让人无从抵抗,每逢此时,简皓就变得极其被动,可每到这时,贪恋的心又多希望这雨能永远潺潺的泻下去,思念也能永远延续下去,听雨,听五月,淋漓的雨,俯拾皆是的记忆,想念你,重要的也许并非是你,这多情的天象,缠缠绵绵,湿湿粘粘,我不过是在叙述那些微微忐忑的过往,在这样雨天里,用我的方式,雨过之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大哥哥的读书年代这么骚气啊~”花子小朋友听完点点头,很中肯的给出了评价。
“骚气个鬼啊,这叫纯情好不好,你个小屁孩懂个屁啊?”皓哥老脸红,冲花子翻了翻白眼。
“你们后来就没见过啦?”曼陀罗倒是没吐槽,她挺好奇的。
“见过次,同学聚会上。”皓哥小心躲开花子小朋友**的肌肤,喃喃说道。
“后续咧?”曼陀罗追问道。
“没后续,她结婚了。”皓哥语气很淡,拉了拉被子,话说你们这些鬼怪为什么还像活人样,喜欢裸睡而且还不盖被子啊?这要是家里进贼或是地震怎么办?
“……”曼陀罗无语,沉默了好半晌才又问道,“情窦初开是挺美好的,但人家也结婚了,你怎么不放下心结去找你的真命天女呢?”
“……”皓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曼陀罗这个问题,说没放下……其实也不对,可他就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偏执,固执,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谁知道呢?而且现在个人过得不也挺好吗?何必非要犯贱再把自己的小命交付到其他人手里呢?
“大哥哥,我劝你还是去看望下她吧。”花子小朋友这会子正在帮幸子脱衣服,边脱边说,“她现在的情况似乎不是太好呢。”
“嗯?”皓哥本来已经穿戴整齐面墙准备睡了,听花子这么说,不禁别过脸来,问道,“什么意思?”
“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