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滩参照当年分田,一千多个常住村民均分整个村里的滩涂,每人可分五亩,政策五十年不变。王书玲所在组分到的滩地已开成鱼塘,由大家推选个小组长出面,将整个塘统一承租给养殖户,价格五年一定,第一个五年的承租价格是每亩三百元,每年可分得现金壹仟伍佰元。
第一次拿到属于自己的收入,王书玲异常兴奋,当着韩红星面将十几张大钞点了又点:
“我现在成地主婆了,你还是个小雇工,看到没?这么多钱!以后家务事归你做,凭什么十个指头不沾水!”王书玲高兴得合不拢嘴,将手上的钞票碾出更大的扇形,期望老公和她一起高兴。
“一年才拿一千五的租金就能当地主婆?就想造反不做家务事?看你那得意的样!”韩红星用分享喜悦的口气冲着她说。
“有一千五还不能得意?靠你的工资过日子都紧,得多久才能攒这么多钱!明天就去买戒指,人家都有,就我没。”王书玲开始规划这笔钱的用途。
“正好,今年先买戒指,等明年拿到钱我再添点买手镯,省得看人家戴眼红。”韩红星表示同意。
“还真舍得?我不过是看你什么态度!口袋里没钱就是戴戒指也没意思,我想好了,就将这笔钱分三份,给可儿的三门主课老师各送一份。”王书玲突然改变主意。
“你倒大方,都要放寒假了还送礼给老师?”韩红星不赞同。
“我又没说现在就送,上次开学时好不容易才凑出六百元送给三位老师,结果可儿的座位越坐越靠后,下学期能不送?现在不准备,再开学哪来钱?”
“每年有两个学期,一学期送这么多,还有一学期怎么办?班主任送五百,其他老师最多二百。”韩红星不想将钱用在此处,但现在就这个行情,何况王书玲的观点是有一家送礼我们家就送,不吃饭也得送,大人受再大的委屈都不碍事,千万不能让可儿输在起跑线上。
“幸亏那年我没肯转户口。”王书玲突然感慨:“如果转成城镇户口,现在充其量跟你大嫂、二嫂一样,是个下岗职工,一分钱收入都不会有,哪有当地主婆好,每年坐在家就见收入。”
“那时你就算到会有今天?”韩红星疑问。
“怎可能算到今天!当初我只是想:为可儿户口给他睡,就是你不要我也无怨无悔;如果将自己户口也睡出来,我会觉得问心有愧。”
“傻子!男人如果不爱你,没有理由也会抛弃你;如果心里爱着你,就是知道你偷人也放不下你。再说,就凭你坚决不转自己户口,只肯为女儿送出身体,谁敢说你不是好女人!”韩红星真情流露。
“我就傻!傻才情愿跟你过穷日子,傻才分到田,这叫傻有傻福。”王书玲自诩后也遗憾:“唉!如果当初不去做那蠢事就一辈子清清白白,可儿户口在新东也能分五亩地,每年也是一千五。”
“谁说你不是清清白白?女人只要不是为了图快活,丢男人脸也清清白白。”韩红星拿出自欺欺人的观点安慰对方,也自我安慰。
“没有女人给男人睡是为了图快活!”王书玲说出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心态。
“不图快活你怎又快活了呢?”韩红星揭她底问。
“那个快活不碍我事,不是我要它来。”王书玲狡辩。
“没要它来是怎来的?”
“是你老婆贱,被人家一折腾就现原形,满意了吧?”王书玲知道对方想得到怎样的回答,见他想将手往怀里伸,斥道:“一边去!这么冷的手!晚上进被窝再说!”
春节前几天是银行最忙的时候,袁鸿华也在这个时候与银行打交道。他的建筑公司每年在节前几天搞年终分配,今年总计要兑付四、五百万。年底资金紧,经协调后每天兑付一百万,其中八十万现金,二十万定期一年的存单,每张存单两千元,每天开一百张。
柜面上虽忙,但各方面的要求一点没降低。就在昨天下午袁鸿华来取开好的存单时,韩红星在柜台里见是老同学就没有按规定先呼“你好d行”,走时只随便打招呼,也没呼“欢迎再次光临d行”。就这两项,被柜台外暗访的监督员监督出来,当刻开出两张罚单,各扣一百元。
柜面服务现在不仅县行抓,市行也抓,花重金聘来社会人员,冒充普通客户来办业务,其实是行使暗访的特殊工作,柜面上人都吃过这些人的苦,故贬称他们为“特工”。这些人很有原则,查到临柜人员有不合规矩的地方就现场开单扣款,搞得上班的人看到哪个客户都像是“特工”,因而不敢不按规定做每一个动作。韩红星也谨小慎微,就怕被扣钱,可百密一疏,明知袁鸿华不是“特工”而疏忽了这两个招呼,哪想到旁边却站着“特工”,最终还是被查出问题开了罚单。
倒霉的事总是接二连三,昨天的事刚过,今天就又有事来:中午近十二点时,班上只剩两个储蓄柜员,正忙着轧账准备交班,外面来了敲门的人,是市行储蓄科的梁科员,带着个随从要进来。
梁科员类似于“特工”,不过他不暗访,而是明查,代表市行在储蓄账务的规范性方面进行检查,为了体现雷厉风行,他的这种明查叫“飞行检查”,每次来总是突然到,叫大家翻出各种账册来让他挑毛病,总能开出几张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