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妹子一看中年妇女真的要报警,吓得腿都软了。
“对不起!请别报警!我还在上大学,要是被警察带走,我可能就会被学校劝退了……”她苦苦哀求道。
旁边围观的几人也并非不讲道理,他们是出于义愤而指责她,此时一看摊主妹子这种情况,纷纷动了恻隐之心,知道被警察带走的后果很严重,于是反过来对中年妇女劝说道:
“这位大姐,你看她都认错了,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就是啊,她也是年少无知,谁都会犯错,这次就让她走吧。”
“她这次接受了教训,下次肯定不敢了。”
摊主妹子哆嗦着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掏出几十块钱,“这是您孩子买螺的钱,我全数退给您,您别报警好吗?”
然而,中年妇女没有接钱,挥舞着手机坚持要报警。
“钱?我不差这几十块钱!这几十块钱能买我儿子的命?这次让她走了,下次她说不定还会坑害别人!钱能买命吗?”她气愤地嚷嚷道。
围观的人见状也没了主意,叹息几声不再说话。
本来嘛,摊主妹子贩卖危险生物,差点害死小孩子,让她接受一些教训也未尝不可,中年妇女有权报警。
只是,一旦报警之后,摊主妹子的一辈子恐怕就毁了。
附近其他摊贩远远地看热闹,谁也没有过来劝阻的意思。
中年妇女领着的小孩子懵懂地环视着周围的大人,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摊主妹子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捂着脸泣不成声。
小雪本来也很气愤的,她以为这个摊主妹子是个坑人的奸商,但和张子安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之后,她也犯了难摊主妹子确实做错了事,但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毕竟摊主妹子已经诚恳地道歉了。
直播间里的网友也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得饶人处且饶人,知错能改就行,中年妇女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得理不饶人;另一派则认为这不是小错,将心比心,站在中年妇女的立场想想,自己的儿子差点死于非命,谁能咽下这口气?
小雪见中年妇女已经按下了报警电话,只差拨通了,赶紧走过去说道:“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妇女见小雪与摊主妹子年纪相仿,起初以为她们是同学或朋友,前来给摊主妹子帮腔的,顿时脸色一变。
不过她仔细一打量,小雪的衣着和气质跟摊主妹子完全不同,说话的神情也不像是在偏袒摊主,最关键的是小雪的笑容一向有很高的亲和力,便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去问她吧,看她有没有脸说。”
她的语气依然不太和善,但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克制了。
小雪转向摊主妹子,先递过几张纸巾,轻声说道:“先别哭了,把眼泪擦擦吧。”
摊主妹子眨着朦胧的泪眼看了看小雪和张子安,她刚才隐约听到张子安提到了野采,似乎是个懂行的人,再加上小雪阻止中年妇女报警,令她稍微心安。
她终于停止抽泣,接过纸巾拭去泪水和鼻涕,眼角已经哭红了。
深呼吸几口,她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原来,她姓蒋,叫蒋飞飞,是外地人,在滨海上大学,因为家庭条件不太好,在没课的时候就会出去打工,比如做家教之类的。
蒋飞飞的老家在内陆,在来滨海市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大海,自从来到这里,她就迷上了大海,没课也没家教工作的时候,就常常跑去海边玩,频率大概是一周一次。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跟同学路过鱼市时稍微逛了逛,发现鱼市外围有人摆摊卖一些海洋生物,海星、海胆、螃蟹、章鱼、小鱼等等,生意还不错。
她在海边也见过这些生物,便兴起一个念头反正去海边也是玩,顺便捡一些生物来鱼市卖,不是一举两得吗?
这个念头生出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她试过几次,捡来的生物还挺受欢迎,而且越稀奇的生物越受欢迎。
她不懂行情,定价都是一拍脑袋胡乱定价,但反正这些生物都是捡来的,没有成本,在鱼市外围摆摊也不需要交租金和水电费,能卖多少钱算多少钱,既能玩得开心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有时候快上课了,她捡来的生物还没卖完,便干脆以极低廉的价格半卖半送。
在这个过程中,她开阔了眼界,认识了很多海洋生物,大体知道什么生物好卖,什么生物不好卖。
但即使如此,她每次去海边依然能找到一两样新奇的、从未见过的生物。
蒋飞飞的捡拾和贩卖一向很顺利,从来没发生过什么意外,她也没想过捡来的生物可能有危险,直到今天。
现在是寒假,还未开学,今天也没有家教课。
早上室友还在蒙头大睡,她已经起床背包出发去海边,包里提前装进了几个塑料收纳箱和防水布。
她在海边从早上一直待到中午,捡了一些生物满载而归,如往常一样来到鱼市外围摆摊。
今天的销售状况很一般,她并不着急,坐在防水布上拿出自询问的时候就回应几句,没有顾客时就看书复习。
时间慢慢地过去,她正在看书,有个小男孩跑到她的摊位边,眼睛不眨地盯着塑料收纳箱里的海洋生物。
春节刚过去,小孩子们手里都有不少压岁钱,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并不像成年人那样斤斤计较,是不容小觑的消费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