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张子安在常规时间被生物钟唤醒。
他打了个呵欠,昨天晚上没睡好,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总做梦——梦里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和笔,拦住行人想请他们在纸上写什么,但是梦里的他却不知为何说不了话,只能“啊啊”地连比带划,心里那个急啊,最后实在急得不行,就给醒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个梦,当然是因为保护小动物倡议书的事,这两天他的心思都放在这个上面,连睡觉都梦到这个。
天气越来越暖和,即使是清晨也不冷,张子安穿着睡衣站起来,走到书桌旁边,从桌面上拿起一张纸。
倡议书的空白处已经签满了名字,甚至连背面都签满了,其中不乏有熟人的友情签名,但更多的是陌生人的签名,关于这点他问心无愧,随时可以打电话查证。
等下次市政协召开会议的时候,他就打算把这份倡议书在会议上宣读,希望能够得到与会者的重视。
总之,他能做的只这么多了,剩下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有一点他确信无疑,中国这片大地上迟早有一天会诞生一部小动物保护法,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放下倡议书,一转身,他发现飞玛斯已经醒了,正呆呆地愣神,小夜灯的光芒已经湮没在晨曦的曙光中。
其他精灵也陆续醒来,张子安走过去问道:“飞玛斯,你失眠了?”
飞玛斯摇头,茫然地说道:“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都很奇怪。”张子安笑道,“我还经常做梦娶媳妇呢!”
“嘎嘎!现在你已经觉得做梦娶媳妇很奇怪了吧?应该做梦嫁老公才是正确的!”理查德听到他们的对话,虽然平时它这时候都在赖床,但今天却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满脸性奋。
张子安不动声色地威胁道:“呵呵,吾梦中好杀鸟,你最好小心一点哦。”
“嘎嘎!是杀你自己的小鸟吗?”理查德促狭地叫道。
“喵喵喵!老娘可以代劳!”
雪狮子敏锐地捕捉到脑内预设的关键词,像毛团一样滚起来。
“别看你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张子安瞪着理查德。
跟理查德打嘴仗没什么意义,它总是会把你的节操拉低到它的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你——只有用鸡毛掸子抽它才能解恨!
至于雪狮子,还是不要搭理它为好,这货每天夜袭真是受不了。
“嘎嘎!我好怕怕哦!我现在就要拉青丹!”理查德满不在乎地扑腾着翅膀飞进卫生间,然后就听到“噗唧”“噗唧”的击水声……
张子安:“……”
问道:“是怎样奇怪的梦?”
飞玛斯回忆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以前我做梦时,能梦到栩栩如生的梦境,但是我在梦中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无论我做什么,其实都是已经发生过、注定不可改变的事……刚才做的梦不一样,具体是什么样的梦我忘了,但最关键的是,这个梦像是半梦半醒间发生的事,我知道自己在做梦,而且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一些东西,比如醒来的时机,于是我试了一下,就醒来了。”
张子安想了想,“嗯……这种说法我好像听说过……让我回忆一下……你听说过‘清明梦’么?”
“嘎嘎!清明梦?清明时节雨纷纷,张家小儿欲断背,借问钙片何处有,大爷遥指英吉利!”理查德正好从卫生间里带着一股臭味出来,凑趣道,“话说咱们什么时候去英国玩玩?本大爷想给你买条苏格兰裙子穿穿……苏格兰男人真是幸福,可以合法穿女装!”
“说到这个……我倒也想起,好像梦里有个人的说过,中国最伟大最永久的艺术,就是男人扮女人……”飞玛斯回忆道。
张子安:“这话……还真有人说过。”
“对了,什么是清明梦?”飞玛斯倒不在意是谁这么有远见,而是关心自己的梦境,它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
“清明梦嘛……这东西几近玄学,争议很大,信的人推崇备至,而不信的人嗤之以鼻,几乎没有中间的过渡地带。”
张子安想了想,开始讲述他听说过的东西——很多男孩子小时候都对这些神秘的东西感兴趣,比如他还有厚厚的一摞《飞碟探索》杂志扔在家里不知哪个角落吃灰,当年他还挺痴迷这杂志,把不多的零花钱全花在买杂志上。
清明梦,简单来说就是做梦时保持清醒状态,又叫清醒梦。
一般的梦,做梦者都不知道是在做梦,哪怕梦境无比荒诞,做梦者也会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动地跟着梦境前进,而且会在醒来后的短时间把梦境忘得一干二净。
稍微不那么一般的梦,梦境比较偏于真实,而且做梦者能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但那种无力的感觉依然存在,就像是在看一部剧情已经固定的电影,明知电影即使走向悲剧的结局却无能为力。但是这种清醒的状态往往一闪即逝,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再往高级一点儿,做梦者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如果是好梦或者春梦当然乐意进行下去,但如果是恐怖的恶梦,做梦者会巴不得自己赶紧醒来——有时候,做梦者一着急,还真就醒了,从恶梦中脱离。
以上三种梦,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经历过,只是可能醒来后就记不清了,并不奇怪,但清明梦的争议在于,有人认为通过反复的练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