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被一个高大威武的成年男性抓住,像对着什么珍奇宝物一样细细把玩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就文莱思目前的想法,粗糙却坚实可靠的皮肤触感,有力且如同火炉般散发热气的手心,无疑不带给人非同凡响的——恶心观感。再加上这种异常情景背后隐藏的异常气息带来的恐惧感,文莱思此刻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鸡皮疙瘩。
而要文莱思给自己眼前的异常情景打分,选出最为异常的细节来,那毫无疑问,就是正握住他的手把玩摩挲的那个男人,居然好像完全没有一点恶心的感觉,还对着他的手上下打量,啧啧赞叹,眼中闪烁着好像随时都会舔上去一般的光芒。
“左手上是火属性的制式魔法之徽,右手上则是水火双属性的魔法之徽,哪怕不考虑其他,只从能投入使用这一点看,就至少是中级魔法之徽了吧?哦呀,这可真是。”半晌,那个男人,罗摩船长才笑着开口,手倒是还依旧没有放松,“真是稀罕。一个人双魔法之徽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即便可以,也没有好处,唔嗯——”
罗摩船长松开了文莱思的左手,腾出的右手按在自己的下巴上摩挲,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所以,虽然我完全分辨不出来,但是左手这个魔法之徽是假的吧?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容小觑。有胆气一个人出门,果然有两把刷子。”
【哈哈,我的小文莱思,你好像真的很厉害啊。遇到的人总是在夸你不是吗?】
“……”文莱思没有力气张嘴回应罗摩船长,也没有心情在心中回答系统的废话,只是保持沉默,看着罗摩船长那张棕褐色、饱经风霜、略带笑容的脸。
平心而论,包括罗摩船长在内,屋子里的这五六个人去掉身上的血的话,看起来都不像是坏人。不像强和让两兄弟一般凶恶,没有加尔斯帮的人身上傲慢粗鲁的态度,无论费尔南多先生那种虚浮的形象、或是“鬣狗”那般纯粹的癫狂,在他们身上都找不到半点踪影。
即便是现在,他们的态度依然如同刚上船,看到他们三三两两坐在船上时一样。或懒散、或认真、或轻松、或疲劳,只是,面对一件普通的工作时的神情。
罗摩船长又对着文莱思的右手仔细端详了一会。那上面绘制着被荆棘包裹的蝴蝶的图案,蔓延到小臂,半边是幽深的蓝,半边是炽热的红,是文莱思自己设计的魔法之徽的形状,由系统幻化,在会被人看到时出现在手臂上。也即是说,虽说那只是系统变化的图形,但其本身的确是正常的魔法之徽的图案,也是文莱思实际上在使用的魔法之徽。
“而且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转法师。”
罗摩船长正说着,忽然眉毛一挑:“铭刻的超魔技巧——是‘无声咏唱’还有,唔,这个图案,是,‘全神贯注’吧?少见的组合。‘全神贯注’是只依存与魔法之徽的超魔技巧,本就不太容易能想起来,作为一个辅助用的技巧,消耗也大到很难接受——啊!”
罗摩船长突然松开了文莱思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着文莱思:“作为一转法师,本系的基础攻击魔法,想必是能掌握的吧。30秒——刚才你完全有能力对我击出一发火球了。为什么不呢?是像之前那位特什么家族的公子一样,害怕到失去理智了?又或者,是认为杀了我也无法脱身,只会反而令自己陷入危险,所以,打算另辟蹊径?”
罗摩船长摊开双手,咧嘴笑着又向后退了两步,在门边站定:“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不容小觑啊。罗波尔,别靠近。你们也都小心一点,尽量拉开距离——即使处在这种状态下,他也依然能够使用魔法。不想死的话就别当出头鸟。”
在罗摩船长向后退的时候,罗波尔倒是往前踏了一步,可随即听到罗摩船长的话后,他很明显的全身抖了一下,和其他人一样向周围退了开来。
【想法被人家看穿了,还错失了突然袭击的机会,这下可怎么办呢,我的小文莱思?】
文莱思看着眼前的情景,依然一动不动:“……”
【切,真没劲啊你这个人。】
“狡猾,而且谨慎。”罗摩船长赞许似的点头。
在此期间,文莱思虽然始终没有说话,却也片刻都没有停止观察,更没有停止思考。
狡猾、而且谨慎。如果要文莱思评价罗摩船长的话,他也会用同样的词语。
他们自称“水匪”,所谓的“私渡工作”,大概就是在洛兰境内招揽船客,并在出境之后化身盗匪洗劫他们。之所以没有携带大量货物的商人,可能是与什么人达成的交易条件,也有可能单纯地出于赃物出手难度的考虑。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并不是头一次做这样的活计——他们对这一切驾轻就熟,并且习以为常。他们有一整套的关于如何处理乘客,或者说受害者,或者说货物的体系。其中包括且不限于让法师住在“特别舱室”,从头一天开始就以特殊照顾为名提供食物。
那么,文莱思有理由相信,即使出现某些特殊情况,导致法师没有陷入他此刻的境地——事实上,考虑到文莱思目前几乎是动弹不得的情况,隔壁那位提尔冯斯还是什么冯斯家族的很嚣张的那位公子能那么精神的大叫,多半处境就与文莱思不同——即便如此,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束手无策,只能像一般的平民一样任人宰割。
因此,即便他的确还能使用法术,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