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长?夏军长也知道东线的战事了?”通讯兵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电报。
“东线?东线有什么问题?余超敏的部队不都撤了么?”我狐疑的走了过去拿过了电报。
“军座!”我感觉到我的心里冰凉冰凉的,这个凌波鬼长果然是个厉害角色,“余超敏六个步兵团分两支,一支取洛阳,一支正在强攻阳山。”
哗啦啦——,刘文再也站不住了,双腿一软便要倒下去,幸亏旁边的林锋一把扶住,他的手胡乱的划拉着,把桌子上的笔架打翻在了地上,几支钢笔和子弹壳,在地板上四处乱滚。
噗——,一口血从刘文嘴里喷了出来,洒在了林锋的身上和手上,我刚忙冲了上去,和林锋一起把他扶到沙发上躺下,安排通讯兵马上去叫军医,林锋拿着手绢在刘文的嘴角边上细细的擦着。
“不要叫军医了。”刘文苦笑着,“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死不了。”
“军座,我们还有数万精兵,戚州粮草还足够半年以上,还没有到绝境啊。”这个时候我只能安慰他,本以为夏龙的谈判不说是解除危机,在不济总可以争取一些时间,等待金陵方面恢复一些元气,而现在看来,我们的想法完全被日本人计算在内了,与我们谈判其实是给了他们部署的机会,现在江镇不费一兵一卒便唾手而得,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轻轻的把刚刚签好的和谈纪要撕掉,团成团扔进垃圾箱里,至于身前身后的骂名,也许赵有利和钟山他们会顾及,但作为侵略者的日本人来说,本来道义就不站在他们一边,何况这只是华夏人的道义。
“兵不厌诈,诡道。”刘文仰面看着天花板重重的喘着气,“我愚笨至极,居然把生死放在了别人的手上,被动至如此,都是我的罪过。石杨,你立刻电联牛戴,阻止他救援阳山,敌军这种阵势明显就是围点打援,他如果不冷静107团及第二炮营便万劫不复。”
“好,我立刻就去电讯室。”
“不,林锋去发报。”刘文摆了摆手,“你亲自带着教导队即刻往城南赶,如果牛戴没有出发,便阻止他,如果他去了,便立刻接应。”
“是!”我和林锋点了点头后,已经顾不得敬礼,便匆匆的跑出了刘文的办公室。
刘文支撑着身体,半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对面的作战地图,两行清泪从眼角淌下,一直落到嘴边:“大势去矣……”
当我带着教导队赶到城南御城的时候,阳山方向的枪炮声已经停止了,三个步兵团和一个炮营的军力果然是强悍的,虽然阳山守备只有一百人左右,但是其易守难攻性却是高于小黄山,这次余超敏的意图非常明显,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啃下阳山这根戚州南面最硬的骨头,这样江南大营便抓住了整个太湖,戚州南面的屏障便所剩无几了。毕竟把大量的军队集中在东线还是不合算的,如果南面也可以铺开,那么,对于牵扯城内的守军便是非常有利了。
然而,107团的大营纹丝未动,丝毫没有想要救援的迹象。牛戴稳稳的趴在团部的桌子上打盹,完全没有把阳山丢失放在心里。
“阳山丢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牛戴一下子被我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张嘴连打了几个哈欠,“你来啦,就知道老刘不放心我,我没那么笨,余超敏的另外三个团就在洛阳,我要是过去救阳山,早被包饺子了,我不是柳映梅,洛溪庄也不是百圩寨,我从来不拘泥于一地的得失。”
“那你的老婆孩子?”我倒是小看了牛戴,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毫无遮拦,但是军事指挥和决断确实高于我的,连刘文也没有完全看透这个人,在大军压境的当口,他的笃定,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余超敏的部队往东南撤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妙。”牛戴伸了个懒腰,“这么多部队全部往太湖边上聚,准没什么好事情,所以老子留了个心眼,把阳山上的家小全接了下来,这会儿估计都到了滆湖那边我的一个亲戚家安顿了吧。”
“那阳山?”我突然觉得有点意思,“就是空城?”
“是啊,空城。”牛戴点了点头,“就是一家空城,一座荒山,她余超敏小心翼翼的用了几千人的部队,攻了有一个多小时吧,损失不知道,但我估计留下一个营是必须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上下阳山都是我的人带着。我的阳山,遍布陷阱和地雷,有人带和满山冲锋可是完全不同的,哈哈。”牛戴显得有些得意。
“那为什么不守一下?”
“屁话,你以为真守得住啊,三个团,还有炮营。”牛戴狠狠的锤了我一拳,“你以为都和你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好,算刘文和我都是小人之心了。”我站了起来,“城南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现在军情紧急,我要立刻回城,你这边还需呀什么支持?”
“没有了,可惜啊,如果在敌军攻袭阳山的时候,邢仇的两个骑兵团在城南,我们完全可以配合城东的106团乘着余超敏分兵的机会,在洛阳咬他一口,现在看来,没戏了,守着吧,御城这个地方能守便守,不能守,我便退回戚州,固守南门,一时半刻还是有把握的。”牛戴此时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刘文确实过于畏惧小黄山方向日军特战部队的攻坚能力,把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