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申银:“旅长,21旅突出来了,撤退路线应该通了。”
申银点了点头,望向林锋:“于师长有没有联系上?还有22旅的两个团呢?”
“没有。”林锋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一直在尝试着联系,但始终没有任何回音。”
“走,上去看看。”申银带头向炮楼顶部走去,我和林锋互相看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站在楼顶,西陆庄的枪炮声已经小了很多,但是更远处,金州县那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大炮的轰鸣。由于已经进入了夜晚,可以明显的看到远处的战斗打的非常的激烈,那边的天空通红通红的。
申银不住的摇头,看样子现在的他也在纠结,是否用这一个疲劳之师再返回救援,还是在这里等待奇迹。
我回过头,焦急的看了看戚州方向。军座,你真的不派援兵么?
时间又过去了近一个小时,金州远处的仗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好消息是,21旅到了。
连同支春的107团,回到皇堂的应该有三个整团一个工兵营一个炮兵营的建制,但其实到达皇堂的只有总共只有不到3000人,大部分士兵进入皇堂就倒地睡去了,完全顾不得天上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细雨,地上都是泥泞。还有不少的伤病员被抬进各个炮楼,由卫生兵在照料着。
申银让洪远负责皇堂防务,支春107团就地休整,安排妥当后,便让卫兵请舒佳过来商议。
一个看起来非常干净的女中校,瘦高的个子。虽然经历了一场恶战,一张瓜子脸上尽显疲态,但是可以明显的看出,她好好的洗过了脸,衣服上虽然全是湿漉漉的泥灰,但是穿的非常整齐。可以判断,这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女军官。
“申旅长。”舒佳向申银敬礼,我看到有眼泪在她眼眶里打了个转,但忍住没有流下来。
“好了,我们之间就不要客套了。”申银摆了摆手,“说说战况吧。”
“嗯,”舒佳咬了一下嘴唇:“我第七师在金州遇到了猛烈的炮火攻击,明显敌军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他们的大炮比我们多,比我们口径大,射程也超过我们,而且居高临下。22旅在做了几次强攻后,受到了重创,代旅长柳阳重伤不治,我和黄艳三次劝于师长退兵,但他一直在纠结和犹豫,直到中午的时候接到军长的电令,才下达撤军命令。其实这个时候,炮营的炮弹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舒佳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走到地图前,手指指向了西陆庄,“师长亲自指挥22旅断后,炮营在中间,我21旅突前从金州走戚金大道往皇堂撤退。由于地形狭长,我们的行军路线拉的很长,我部快到西陆庄的时候,22旅还刚刚到达水西村,这个时候我们遭到两股敌军的伏击,一股是正面驻守西陆庄的两个步兵团,还有几辆坦克。另一股约一个加强营,应该是我们去攻打金州的时候早就一直潜伏在大路南面的山坡上的,装备非常精良,重武器很多,火力非常猛。待我21旅和炮营过去后,直接用点燃的大火竹笼和大圆木从山上滚下来,将道路阻塞,并利用居高临下和好几门榴弹炮的优势在山上把我部和22旅拦腰截断,分割包围。在敌军炮火轰击下,师部和22旅电台突然静默,联系不上。我主张各自突围保存实力,黄旅长同意我的意见,但是她说她是于师长一手提拔的,必须要回去救,但21旅主力不能丢,就把指挥权交给我,自己带了一个营,又往金州方向去了。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联系和音讯,22旅说是一个旅,但是攻金州的时候消耗过多,也就1000多人而已。”
申银盯着地图上水西村的位置,听着舒佳的叙述,眉头皱成了川字形,缓缓的看了我和林锋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旋即看向舒佳:“舒旅长,我们要做好心里准备了。”
“不救?”舒佳的身子震了一下。
“我们两个旅现在加起来不会多于4000人。如果战况正如你说的那样,那么现在我的判断是,刚才我打着骑兵旅的旗号,突袭了敌军在皇堂正面的特务团,并直接打散,放出的烟雾弹是,戚州的援兵到了,所以在西路庄阻击你们的两个团才会迅速北撤。可以看出,这次敌军除了在江镇留有重兵以外,丹阳,金州两地已经算是倾巢出动了,如果不救援,丹阳防务在一个旅面前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所以他们为了保证丹阳不失,必须要回救。那么如果只抽一个团,那另一个团即使有几辆坦克支援,也必然敌不过你21旅和我107团的东西夹击,于是敌军应该干脆临时调整部署,西陆两个团迅速回防丹阳,并伺机窥探我皇堂,放你部出圈子。你们出来,他在山上的那个加强营就没有必要两边分火力,这样大量火力全部集中在了水西的22旅。”申银的手指在地图上从西陆庄到水西村沿着戚金大道划了一条线,然后重重的点在了水西村上,“既然援兵到了,他们发现,第七师了吃不下了,只能把你们吐出来,好好的嚼22旅了。”
“现在的我们,番号是两个旅,其实只有两个团的兵力,而且极其疲惫,炮营虽然在,但弹药已经严重不足。”申银转过身,朝我看了一眼,“我们有几个选择:一、一个营守皇堂,其余回救22旅,那么丹阳守军必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