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84年深秋。
地点,孔融府邸。
人物,张平。
事件,借粮。
要问为何不让刘备这个孔融的至交过来借粮,张平表示军师去借粮就很丢人了,不需要连带着把主公的面子也丢尽。
“咚咚咚。”打好腹稿,张平才开始敲孔融家那扇朱红色的大木门。
“吱呀。”
门应声而开,从里面探出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仔细瞅瞅张平,道:“原来是张县丞啊,我家老爷正在书房读书,需要我为您通报吗?”
“不用麻烦老伯,我自己找文举兄便是。”
经常来接醉酒的刘备,张平倒是和孔融家门房挺熟,只是答了一句便径自迈进孔府大门。
孔融家里清新淡雅,花园生长的也都是常见的植物,没有什么假山奇石,唯一一处看似比较劳民伤财的池塘,还是从院外小溪里引进来的活水所成。
至于孔府的建筑,那就更普通了,青灰色的瓦片,木制的房屋,根本不像是名为郡丞实为太守的居所。
“北海黄巾该死,张角小儿更是歹毒,你们的郡丞节俭如斯,居然还想要造反!”
窥一斑而知全豹,再联想刚穿越过来时管亥的嚣张,张平终于那些所谓的黄巾义士有个清楚的认知。
不过骂归骂,如果那些黄巾可以洗心革面放下刀枪去拿锄头的话,张平还是会接纳他们。
“哎,跑题了。”
张平摇了摇脑袋,把这些不搭噶的思想晃出脑海,朝孔融书房走去。
透过半开的窗户,张平看见孔融正坐在榻上全神贯注地看着一卷竹简。
“文举兄近来可好?”张平站门外扯着嗓子喊道。
程门立雪或三顾茅庐是有求于人或礼贤下士才做的事情,虽然今天前来是为借粮,可张平一点求人的意思也没有。
“哦?是纵横贤弟呀。”孔融放下手里的竹简揉了揉有些发昏的眼睛,透过窗子看见了张平。
出门把张平迎进来,孔融又坐回主榻,问道:“纵横贤弟,你位剧县的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府上做客?”
一屁股坐在客榻上,张平脸色一苦,抱怨道:“文举兄别再跟我提剧县,前些日子我跟主公提出去徐州旅游,却没成想我主公居然以路途太远为由给我拒绝了。”
张平笑的更为凄苦,没等孔融调笑,又说道:“唉,悔不当初啊,接手剧县这个烂摊子之后我就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
这不,前天从充州过来一万多逃荒的灾民堵着我剧县城门口嚷嚷要吃饭,我没有办法,只好躲到您这儿来寻个清静。”
“一万多人?胡闹!”
本来听张平倒苦水还一脸笑呵呵模样的孔融听见一万多灾民的事情,突然一拍桌子,把张平吓了一跳。
“文举兄先别急,刚才只是玩笑话,其实我已经把那一万多灾民给安排妥当,只是剧县粮草勉强过冬,没办法才来找你赊点粮食。”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纵横你不应该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听到张平的解释,孔融讪讪一笑,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够一万多人过冬的粮草在孔融这也不是个小数目,特别今年遭受黄巾的抢掠,北海郡已经没有什么余粮了。
“要不我写一封书信上奏朝廷,让陛下拨点赈灾款出来?”
孔融确实没什么商业头脑,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么一个中庸的法子。
张平翻了翻白眼,一副早知你会这么说的表情。
“有何不妥吗?”孔融呆呆地问。
“何止是不妥,咱们先不说陛下身边有张让赵忠为首的大贪把持朝政,就以陛下对黄白之物的贪婪,你觉得他会拨下赈灾款吗?”
被张平这么一问,孔融彻底不作声了,虽然臣子不该非议帝王,可当今陛下的所作所为确实太不妥当。
“文举兄可听过颍川学院?”见孔融不说话,张平似乎把这件事翻篇一样岔开了话题。
“略有耳闻。”孔融淡淡地回答,他可没有张平那么大的闲心说翻篇就翻篇,他的心里面还在惦记着那一万多灾民的事情。
“那你是否也有兴致开一间书院,培养一些以后大汉的栋梁之才?”张平丝毫不在意孔融的心不在焉,继续询问道。
“我开书院?纵横莫开玩笑,荀公乃德高望重之辈,开书院也是众望所归,我孔文举不过徒有虚名耳,怎能行圣人教化之道。”听到张平劝自己开书院,孔融才把一万多灾民的事情放下,摇着脑袋连连拒绝张平的提议。
“文举兄莫要妄自菲薄,你名声虽然不及荀公,可学问方面来说,你这个孔子的二十代玄孙,怎么也要比荀家那群披着儒术外衣的法家人要强吧?”张平继续教唆。
“这……”孔融有些心动,教化之功那可是成圣之资啊,只要再立个学说,孔家便有两门圣人存在了。
“别这那了,我剧县一万灾民中几乎全是老幼妇孺,特别那群稚童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如果交由你来教导,以后世上便可能会多几位大儒存在。”
张平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教唆犯,正在一点一点的打开孔融心中的yù_wàng之门。
“那建造书院的钱财从何处得来?”被张平似乎带有魔音的话语给调动起情绪,孔融忍不住提起最后一个也是最现实的一个问题——钱!
如果是为了能够成为载入史册的圣人,孔融打心眼里高兴,可如果学校规模只是普通私塾的话,他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