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跪在李莲英的脚下急切的恳求道:“大总管就放了她吧,这是万岁爷的旨意。”
“你个狗杂碎!竟敢拿万岁爷来压我?”李莲英一脚踢在他的脸上,他来不及躲闪,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孔低声道:“奴才岂敢,奴才只是遵照旨意办差....若掉了闪失,奴才也没法同养心殿那边交待了。”
我竭力想把口中堵塞的大棉布块吐出来,终是力所不及。见小顺子为了我而挨打,心中更是难过,只一个劲儿的摇头呜呜着。
李莲英低邪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你们都给我记着,当今这宫里头,老佛爷才是你们供奉的活祖宗活菩萨,谁要胆敢逆反那就是...找死。把她带走!”他手一挥,两个太监异口同声应了一句:“喳!”
他二人各一只手提拎着我,拐进神武门内的另一条巷子道里。
我被衣领子勒的喘不过气,难受的险些窒息,如果现在能窒息而亡也好,省得待会还得经受鞭策拷打的疼痛折磨!夜风呼呼在耳边擦过,擦干了泪水。脑袋陡然清醒,这个设局诬害我的人....十之八九就是西宫太后!她定是从耳目那里得知我与载湉走的亲近便要给我施加个罪名,好找个合理的借口来刨治我!而载湉,他将计就计,假装龙颜大怒赶我出宫,就是想要我躲开这无端欲加的罪罚。想到这,心中便不是滋味,我误解了他的好意不说,就在神武门那会儿我还暗骂他昏庸呢。惭愧的同时,却又滋长着一份微妙别样的情愫。
这两人七拐八拐,把我扔进了夹道中间的一所隐蔽肮脏的暗房内。
我灰头灰脸,霉浊难闻的异味吸进鼻子和口腔里,那种作呕欲吐的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其中一个太监上前粗鲁的扯下我嘴里的棉布,凶煞煞的道:“你只管叫唤!这儿离东华门最近,听那些老公们说,东华门有条阴阳道,一到夜晚所有的鬼魂都跑出来游荡!你可要当心喽!”
听他说的这般阴森恐怖,脊背上的冷汗涔涔直冒!这事我倒真听说过,清朝皇帝死后梓宫由东华门出入,因送殡迎灵都由东华门出进,一百多年以后,东华门在民间就仍被俗称为鬼门!我曾在故宫资料中无意中查看了这样一段记载,东华门修建之时,门钉属系为阴...我并不迷信,可这里历经明清两代,这座紫禁城不知有多少无辜枉死的宫人!曾经的风腥血雨给它增添了一种诡异而神秘的浓厚色彩!尤其是在这月黑风高的暗夜里,那种感受就欲加的突出!
我蜷缩在墙角双手无助的环抱胳膊,吞咽着口水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些灵异森人的事。
吱呀...一声,那两个太监锁上门,幸灾乐祸的离开了。一团漆黑围袭着周身,恐惧占满了瑟瑟发颤的肝胆。然而,我唯一做的只能是硬着头皮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房内苦捱支撑。我后悔,如果当时我理解到了载湉赶我出宫的蕴意,会二话不说毫不犹疑的跑着离开!
隐隐听见屋外头有轻微的缀步声!我悚然,脑袋跟着一片空白,难道世上真有鬼?手脚冰凉浑身麻震,只感觉心都快要落地!
“谁?”看那微弱的黄芒摇摇曳曳,好似在纱窗上跳跃的鬼火!我大声为自己仗胆。无人应答!声音被这凝固的诡魅般的空气吞噬了下去。
片刻,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由小渐大,接着又是一阵呼啦呼啦的锁链声。我抱着头紧闭双眼,失去理智般的大叫一声:“啊!!别过来!走开快走开!”
一刹那,门“砰”的一声撞击在墙壁上。微芒渐亮瞬间照明了这间萧条的屋子。我艰难咬住咯咯作响的牙齿,不敢睁眼。
“掌嘴!”头顶传来冷静而不失阴狠的话。
我抬头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她手提一盏灯笼,梳着两把头,清水脸子表现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淡漠。我把凌散的头发拢在脑后,见她穿着一双平底绣鞋,立即松懈了下来。她既然有脚有手,那么鬼怪之说就是无稽之谈了。看她这身打扮和架势定是奉命来教训我的姑姑或嬷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起身把脸伸到她面前:“掌嘴是吧?来呀?我随时奉陪!”
她冷视着我,一语不发的退到一旁。身后接着闪出来三个年长的妇人。她们亦是不发一言,上来齐齐狠劲摁住我的肩膀。
我手无缚鸡之力,哪是这三个健壮女人的对手?几经折腾,我被迫使屈膝跪地。体内仅存的一丝抗衡余力也被消磨的精光。
“啪啪啪!!”几耳刮子下来,我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起先还是火辣疼痛的脸逐渐叫她们轮番掴的麻木红肿没了知觉。只听见刺耳响亮的巴掌声持续不断,一次更比一次清晰。意识开始模糊,忽地产生一种幻觉,她们青面獠牙表情狰狞,不是鬼又是什么?不...是索命鬼...
------——————分割线————-——————
——————————————————————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爸爸慈爱的握住我的双手,墨镜下的热泪沾湿了他坚毅沧桑的面庞:“琪儿,你怎么就想不开呢?我一直都觉的你是个坚强开朗的女孩,没想到你却怎么脆弱....”
爸,琪儿好想你。我哽咽,紧搂着他的臂膀不愿松开,张开嘴却像是被堵住了喉咙,什么也喊不出来。
“傻丫头,达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