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忐忑。
眼看离养心殿越来越近,心跳的频率也随之加快。
跟在杨昌瑞的身后,轻声问:“万岁爷传我过去所为何事?”
杨昌瑞一听,神情凝重的转身,无奈瞥我一眼:“姑娘的心思我真搞不懂。”
我诧异的看着他。
“唉,走吧走吧,”杨昌瑞摇摇头,懒的和我说了。
这时,看见载涛从养心门出来。
他看见我,唇角扩散,荡漾一抹迷人的微笑。
那双星子般的漆眸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
使我不由心惊。
墙角的那只腊梅依然独自待放,孤傲而不屈。
我仰望昏暗的寒空,兀自一叹。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是一年。
随杨昌瑞进了养心殿,我将脑袋深埋于胸口。
“万岁爷,媛姑娘来了。”杨昌瑞躬身禀道。
“小瑞子,你先下去吧。”声音温和,也似乎比以往更加冷沉了。
“万岁爷圣祥。”我打了蹲千。
“免了吧,”
我微微抬眸,见他低垂着眼睑,一袭藏青色的江绸单袍,负手踱步。
神色间没有一丝波澜。
我在想,他不冷吗?
他突然顿步,与我失神的眸光意外交织。
我立即低下了头。
“载涛有意娶你,朕为你们指婚可好?”他淡淡的问。
“他要娶我?”他王爷老爹会答应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皇上都答应了,醇王没理由不答应。
可是,慈禧会答应吗?
“朕这点权利还是有的。”他好像会读心术。
如果嫁给载涛进入醇王府,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出路。
载涛是他的弟弟,自然没有不向着他的道理。
到时候我可以借着醇王府的威望暗地里扩张势力……
“你不说话朕就当你默许了。”他的神色透着几分漠然。
“万岁爷做主就是。”我眼眶发红。
他见我如此,眼睛里隐过一丝痛心。
我真想扑过去抱住他,将所有的心思倾诉给他听。
“如若对他没有心思,他手里又怎么会握着你赠与他的私物?朕也是想到这一点,才答应将你许配给他。”
“万岁爷金口玉言,我不敢违抗,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万岁爷明白,那珠花是他抢去的,并非是我自愿给的他。您也知道,贝勒爷天生就是孩子心性。”
“他心思单纯,至少没有睿朗那样放荡。”那双忧郁的眼睛溢出一丝牵强的笑意。
“那有怎样?反正他不是我的菜,通通都不是我的菜。”当然,除了你。
我在心里一个劲的强调。
“……”载湉带着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我。
养心殿内的气氛好像变了,感觉有种无法言说的暧昧袭扰心头。
惹的我那颗心扑通直跳。
脸上也瞬间发烫,火辣辣的。
“下去吧。”
良久,他转身进了冬暖阁。
那一个寒冬,我和载涛的婚事成了宫中上下热议的焦点。
惹来宫女们的各种羡慕嫉妒。
慈禧对我和载涛的婚事居然是出乎意料的赞成。并趁载湉来储秀宫晨昏定省的空当,选了一个良辰吉日。
我认为,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突然之间热情过头总归是一件不妙的事情。
这天中午,我回舍房吃中午饭,途径东一长街的时候,撞见了文廷式。
他一副精神不佳的颓废状态,满脸挂着郁色。
“文大人怎么无精打采的?”我充当一下热心的过路人。
文廷式见是我,忙遮掩着情绪,回说:“大概是因为睡眠不足吧。我文某向来不拘小节,那几日在朝堂上失了规矩,于是连着几晚强迫自己研读了朝纲法纪。让姑娘见笑了。”
“文大人这样约束自己会有压力的。”就像现在,一副萎顿的模样,让人看的着实心塞。
文廷式注视我片刻,苦笑摇头:“没办法,文某就是爱庸人自扰。”
我对这种话有些费解。
好半天,他回过神:“文某恭喜姑娘和七贝勒……七贝勒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他的脸色微微一红,擦身而去。
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御花园里的树木花草全都换上了绿意盎然的景象。
宫墙上的紫藤萝已经绽开出清新芬香的小花朵来。远远看着,就像一片紫瀑布。
清晨,我带着几个宫女去御花园采摘露水。
静芬由小德子搀扶着,步伐忧急的往储秀宫的方向奔去。
“哎呦喂,皇后主子您慢点。”
远远看着,小德子哈着腰,一副奴颜媚态。
这个墙头草,什么风又把他吹到静芬那儿去了?
“你说你,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皇上要真制裁那些洋人可了不得。”静芬一边加快步伐一边责怨小德子。
“谁说不是呢?皇上也真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洋人啊!”小德子就势加了一把火。
我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
听载涛说,去年一群百姓纵火烧了广东的一个洋教会,据说是英国人开的。慈禧要求严惩那些纵火的百姓,而那些洋人却不愿意,不但要求赔款弄不好还要挑起更严重的事端!慈禧为了安抚洋人,便同意洋人提出的各种霸道要求。而载湉与她的意见正好相反。
原来这个教会暗地里欺压当地的百姓,名义上是教会,实则背地里干了不少缺德的勾当。
大概是载湉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