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奶嬷嬷的要求实在太过了些,小小姐驳了她也无话可说,便是她闹到少爷跟前,这样的管事差事也不是可以随便任用的,小小姐也实在不必忧虑。”
花婆婆岂有看不出顾瑾的担忧的,但这件事不论姜妈妈怎么处理,姑爷也不会依她的,这段时间对这位新姑爷的感觉越加的好了,人品、学识自不必说,对小小姐的看重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也罢,我再好好和夫君说说吧!到底是这么一层关系,若是那奶兄得用,到总比别个好些。”
外出半月余,府里府外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的,顾瑾很快便忙开了。
......
林羽之返回书院后,见过山长、讲师,自然是一番勉力,就又开始了备考的日子。
谭师兄也早已回了书院,身体已完全康健,又是新婚的滋润,很是容光焕发,丝毫看不出病态,仿佛那个生死垂危的情状并未出现过。
而蔡冒还并未回归,想来或与山西新政推行有关,遇阻的可能是显而易见的,只是不知其中牵扯到的反对势力阻力有多大。
林羽之现在也只能盼望他能早日帮助兄长料理好政务,尽快回返。
何琪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早早的就回了书院。
书院对于明年春闱备考的举子们设置了专门的课业,便是所谓的开小灶了。
除了林羽之几人,尚有十几人未第的举子,这些人几乎是书院的全部精英学子了,年龄也是不一,大者有三四十岁的年纪,依旧在刻苦攻读,其毅力令人叹服。
整个学堂氛围是很肃然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林羽之更直观的感受到了紧迫,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
无论如何,再苦读三个多月,拿出了备战高考的劲头,拼上一把吧!
......
大雪纷飞,连着已是下了两日了,法华寺后山一侧山道上,两个旧袍烂衫的健壮青年各背着一捆干柴,在山道上蹒跚前行,步履艰难。
方大华今日带着兄弟方大力进山砍柴,背上背着沉重的柴薪,手里还拎着一只兔子。
“大哥,这两天雪下这么大,本就难砍柴薪,寺里却又要多送柴,却又不多给银钱,唉,我们兄弟要在山中呆上半日才行,这几个钱是越来越难赚了!”
方大力边走边向兄长抱怨。
“这样的差事不知多少人肯干呢!不是我和寺里的伙夫和尚关系好,那能轮到我们兄弟。”
方大华兄弟二人是壮劳力,养活着一家子人的生计。除了爹娘,还有两个妹妹。一家子租了东家十亩地,今年便是收成不错,但东家的租子收的却与以往更多,剩下的这些收成和往年一样。便是方大华兄弟再气愤也无计可施。
口粮不够,少不得还要在别处琢磨。
入冬的天气,大户人家哪里还需要短工,也是方大华和法华寺里的伙夫有些交情,寺里冬日里又颇需柴薪,这才揽下这活,好歹能挣到些银钱,补贴家用。
“大哥,那这兔子咱们能留下吗?我们都多长时间没尝过肉了。”
方大力想想很久之前吃过的大口肥肉,咽了咽口水。
“臭小子,这个兔子让你吃,不够一顿饭的,这个给了老孟,还能换些口粮呢!”方大华呵止了兄弟不实际的想法。这转眼就要过年了,不多准备些口粮怎么成。两兄弟现在都十七八岁了,家中贫寒,连婚事都没得着落。
“哎,哥呀,他们这和尚还要兔肉吃,呸,亏得还有那么多人信他们。”方大力很不以为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给和尚们野物了。
“休得胡说,一会把兔子包好了,别让人看出来。”
方大力哪里敢驳兄长的话,托托后背的柴,继续往前走。待向前看过去时,就见前面一个干瘦的少年人,歪倒在了路上,一捆干柴散在路边。
“大哥,这边有人晕倒了,快看看。”
......
凡候岁美恶,谨候岁始。岁始或冬至日,产气始萌。腊明日,人众卒岁,一会饮食,发阳气,故曰初岁。
《礼记·郊特牲》有云:“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就是指一年中的第十二个月,需要用来田猎获取qín_shòu,好祭祖祭神。腊者同猎,因此十二月便称之为腊月,而腊祭这一日,便是腊日。从周代就有举国欢庆的习俗,到了汉代定腊日为冬至后三戌,后有五行之德的说法。后去掉了五行不固定的日子,定为腊月初八。
至于腊八粥的来历,原来农历十二月初八,传为佛教始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所以佛寺僧众都要诵经演法,取香谷及果实等造粥供佛斋僧,以示纪念。
腊八粥者,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去皮枣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葡萄,以作点染。
腊八这日,厨房里早就备好了粥品,林羽之一声令下,早饭立刻就摆了上来。除了常吃的点心鸡蛋羹外,便是今日专门烧的腊八粥。这也是顾瑾特意安排的,粥里放了五谷、各色豆类和蜜枣,软糯浓稠,色泽鲜亮,只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都是当季新粮,又有黍米这种黏性较大的谷物,加之甜丝丝的蜜枣,吃起来自然香甜无比。
一过了腊八,也便渐渐有了年味,新年也一日近了一日了。
早早用过腊八粥,林羽之携小妻子回了永安伯府,今日府里是要开祠祭祀的,又是家宴,林羽之自然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