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姑太太出了花岗楼,上了马车,里面的廖语冰给母亲让了位子,见母亲沉着脸,也没敢吱声。
马车到了一个地方停下,廖娘子先下了马车,然后搀扶母亲下车。
廖语冰见是个茶楼门口,她跟着母亲进去,听母亲问掌柜,说找个姓魏的,掌柜的忙让小二去二楼叫下东家,又热情招呼她们想坐下喝杯茶。
偷眼看了四周,廖语冰发现也有人好奇的望向她们母女,刚准备随母亲去窗边的空位坐下,就见一妇人冲进来,看了看她们母女,拦住掌柜厉声问道:“魏东哪?”
那掌柜的拱手赔笑:“关太太,魏东家在楼上会客,这就下来,关太太先坐,先坐。”
那妇人也不理会,自站在柜台前。廖语冰暗自打量,是个中年妇人,头上一个锦帕包头,穿着棉布襦裙,两眼厉色,嘴唇薄薄紧抿。
楼上一阵脚步声,廖语冰和母亲坐下后,抬头见一中年男子疾步下来,先是皱了下眉,又含笑对着那妇人拱手,“嫂子,大驾光临,今儿兄弟有新进的好茶,嫂子去包厢,兄弟再安排几个好菜。”
话没说完,那妇人直接问道:“喝什么茶?魏东,我找关老四。”
“四哥最近都没来这,小弟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廖语冰见那男子赔笑,还让小二去泡茶。
那妇人轻蔑道:“我才不信?你们兄弟倒是好,互相瞒着?当我不知道他如今养了个什么外室?别等我打听出来,到时要他好看!”
又看了下谢氏母女,嗤笑了声,“妇人都找上门来了?又是哪个糟心男人?”
说完就转身急步出去了。
谢二姑太太拉了下想起身的女儿,魏东这才留意看了过来,掌柜的赶紧说是找东家的。
魏东拱手见礼,赔笑道:“在下魏东,不知夫人找在下何事?”
谢二姑太太道:“宋八说你能知道京里有出售的宅子,今天路过,进来问问。”
魏东立马更恭敬,微微低了身子,头也低了下来,“夫人,请楼上包厢就坐,宋八爷给小的交代过,这就给夫人详细介绍下。”
谢二太太道:“不用,方便的话这就去看下。”
魏东忙做出请的动作,并快一步到门口躬身候着。
等人都出去了,店小二拿着抹布擦拭柜台,小声问掌柜:“我的娘呀,何时见东家这么殷勤?哪个府上的?”
掌柜拿账本敲了下店小二的头,斥道:“没听那夫人叫宋爷为宋八?哪个敢这么在外叫宋爷?定是哪个贵府上的。”
店小二摸了摸被敲疼的头,嘟囔道:“不是说贵妇都不出门?出来也不会到咱这,咱哪见过什么贵人?就关太太来,小的都胆战心惊。”
掌柜瞪眼,“别乱说话,那关四爷不过只是姓关,他媳妇一个武师家出来的,算什么太太?不过奉承她罢了,能和宋爷国公府比?贵人的事少议论,别给自己惹祸。”
店小二讪讪的继续干活去了。
走出去的谢二姑太太也后悔不该就这么的亲自来了,算了,就当带语冰见识下市井常态。
魏东介绍了几处宅子,谢二太太没什么表态,看完后给魏东说等有需要再派人来联系他,魏东恭敬的说再有好宅子会留着。
送走了谢氏母女,魏东匆匆去了城西一个小宅子,四周到是寂静,没啥摆摊吆喝的,他敲了门,有个婆子开个门缝,见是魏东忙开了门,献媚笑道:“魏爷来了,关爷在屋里喝酒哪,魏爷请。”
魏东熟门熟路的进了正屋,推门进去,关老四正和个年轻妇人喝着酒,见了魏东脸色,关老四打发了妇人出去,忙招呼魏东坐下喝酒。
魏东坐下,一脸不快的说道:“四哥,嫂子又去我那找你了,这次她是知道这事了,说早晚要找到这里。”
关老四脸色堪了下,又装着毫不在意的说道:“理她?哪个妇人跟她似得,家里小妾都不让我纳个,我不养个外室难道还去花楼?”
魏东诚恳的说道:“四哥,咱是过命的交情,我魏东自认做人交友那是个吐口唾沫是个钉,我绝对不会像有的人围着你直说那好听话哄你开心,该说的我会说,哪怕你不认我这个兄弟,但我自认为做个当弟弟该做的事,说该说的话。”
关老四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米,喝了口酒,没吱声,只拿起酒壶给魏东倒了一杯酒。
魏东也没喝,沉默了会,但还是张口说道:“知道你现在美人在怀不爱听,但我只知道嫂子一家对你如何?你当初娶嫂子给岳父的保证,男人个外室,让嫂子心里难过不?四哥多年在外跑,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嫂子一人张罗,孩子也是嫂子一人带大,几个当兄弟的帮着你给嫂子一些帮助,可谁也替不了四哥,每次去小侄女都可怜巴巴的问我:魏叔父,我爹啥时回来?嫂子都把孩子抱一边,含泪多谢我们。之前四哥在外怎么玩我当兄弟都没说过什么,但咱做人不能昧良心,你要不是对这外室动了情,也不会养在这?再多当弟弟的不说了,我就可怜我那侄子侄女,当爹的经常的不在京,这回来了还是见不着?可怜呀。”
魏东说完还惋惜的摇着头,端起关老四给他倒的酒,一口喝了,起身拍了拍关老四的肩膀,叹息一声就告辞了。
关老四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嘴里扔着花生,他是想到魏东再在外面谋生忙碌,交际应酬,但再晚也回家。所以他是这些狐朋狗友中最反对他养外室的,以前只是皱眉,像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