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瞳孔随即放大数倍,视野之中的鬼子乌洋洋的一片,光凭着眼睛根本招呼不过来,鬼子冲锋的吼叫声极其难听,野猪一般。
“妈的!别楞了,打”廖长胜率先鸣响了枪声,高速旋转的子弹在鬼子冲锋的脚步声中听不到声音,最前面的一个鬼子身体大幅度的后仰躺在了地上。
鬼子跨过尸体,齐刷刷的跑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数颗三八大盖的步枪子弹在士兵们的耳旁长鸣,在胸口和额头扭转着血肉,倒在了自己的步枪旁。
“上,快补上”廖长胜继续着死去士兵的手势叫后面的兄弟们补上。
士兵无畏的补上来,有些还未到达掩体,还未开出一枪就被密集的子弹招呼,身上几个大大的窟窿流着鲜血倒在了奔跑的路上。
鬼子猛烈的子弹攻击下,掩体上的士兵们姿势各异的倒在了周围,鲜血汇集成一条长长的血路向乌江边上的绝壁流去。
冲锋的鬼子火力和十几门小钢炮火力前后交织,让整个设防区陷入了孤境,前不能进,后不能退。
廖长胜知道此战只能绝处逢生。
武藤杵着太和刀,拿着望远镜看着战事呈现一边倒的景象,自己被尖刀插伤的那条腿如同没事一样,原地不停的蹦哒。
“狗日的!”谢皮补上机枪的位置,身体微后仰,炙热的高温杀人机器在手上左右来回的喷洒着子弹。
子弹如同一条漫长不断的生命线摧毁冲锋的鬼子,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血花满天喷洒。
整整一条大道如同奈何桥一般,鬼子拥挤着往上面跳。
谢皮的两旁爬满了同伴的尸体,一层重着一层,将并不结实的堡垒高高的叠了起来,死去的士兵用自己不能弹动的血肉挡住鬼子蜂蛹的子弹。
掩体上的尸体被子弹打的稀烂,有些尸体的脑袋已经成了马蜂窝,有些整块头骨坍塌脑浆带着鲜血从麻袋上流出。
士兵们的枪声带着愤怒和憎恨钻进鬼子的肉躯顺时针猛烈的搅动,带出一股血箭pēn_shè在后面的鬼子脸上。
密密麻麻的子弹满天飞舞,子弹和子弹间的空隙摩擦出让人恐惧的撕裂声,交换着生命。
廖长胜身边的士兵不停的倒下,新的士兵不停的补上,有经验一点的老兵开两枪躲一下子弹,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这样能够多干掉几个鬼子。
年轻的士兵,凭着自己的一股傲气,猛烈的朝着鬼子射击,眼睛都不咋一下,步枪的后坐力如同风吹一般,反复的重复着退堂卡弹的动作,然而没开出几枪就被飞来的子弹穿过了额头倒在了同伴的尸体血泊中。
张二傻的枪法神出鬼没,最好的狙击点,一颗颗子弹将鬼子击倒在地,惨叫和嘶吼声中根本没有鬼子知道什么地方飞出的子弹?如同移动的活靶子,被张二傻稀稀散散的撕扯着冲锋的阵形。
刚刚天亮,一片乌云密布,雷声巨响在子弹和炮火的轰鸣声中也只有选着销声匿迹。
滴滴答答的雨滴慢慢的掉落,在尸横遍地的大道上清洗沾满的鲜血,独立团士兵的额头上打湿了冰冷的雨水,被子弹挤出的褶皱的肉从鲜红慢慢变白。
血流成河,廖长胜在大雨中开打着双枪,没有硝烟,子弹隐匿在雨中绞杀鬼子的心脏,喷出的鲜血和雨水混合下了一场血雨。
浓浓的血腥味刺鼻难闻,谢皮机枪水泼似的子弹带着雨点钻进鬼子的胸口,不断弹出的蛋壳堆积在自己的周围,雨水落到滚烫的机枪上瞬间沸腾,冒着白白的烟雾,这并没有遮挡谢皮的射击视野,反而一身清凉,头发额头的雨水顺着鼻尖流出咆哮的嘴唇,机枪的子弹疯狂的将鬼子带入死神的神殿。
鬼子并未停下冲锋的脚步,踏着水花端着步枪继续展现所谓帝国军人的英姿,左右摇摆的步伐带着绿色的钢盔滑稽至极,雨中的天空继续落下鬼子的炮弹,轰炸城西的土地。
一个鬼子拿着一个甜瓜手雷在钢盔上磕了一下向谢皮的机枪阵地飞去,手雷冒着烟在地上滚动,在掩体处停了下来。
“轰隆”一声掀翻了麻袋,里面的黄沙泥土在雨中散落,趴在掩体上的士兵尸体被轰飞了几米远,掩体上的机枪也被轰飞了。
谢皮头发被气流轰乱,衣服被扯的稀碎,还带着被划开伤口流出的鲜血,满脸焦黑被麻袋压在了地上。
奋力的伸出血淋淋的双手向前爬动,狰狞的表情显得很无力,旁边的兄弟将他从麻袋下面拖出。
喘了口气,冲来的鬼子还有百米之远,廖长胜的双枪不停的上下抖动为鬼子助攻一程上西天的路。
“噗”一颗子弹飞进廖长胜身边倒下的独立团士兵尸体里,大窟窿黑黑的一片,鲜红的血液向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手榴弹”廖长胜牙齿拔掉引线冒着青烟,等着鬼子再前进十几米扔了出去,如同一台大功率的吹风机带着泥土将鬼子吹着乱飞。
士兵们不停气的将手榴弹扔出,一场炸药的大合唱,让鬼子欣赏了一曲死亡之歌,惨痛的哀嚎声在空气中震荡。
雨越下越大,鬼子稍稍收起了冲锋的脚步,小钢炮也哑火了,乌江江面的水位明显上升,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也慢慢淡了下来。
一片狼藉的大地上,血流成河,在雨水的冲洗下并没有那么鲜红,那么浓,血水顺着流进了乌江。
独立团士兵全身湿漉漉的,在寒冷天气下,仿佛有了一丝凉意,在高温的子弹炮火中,感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