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余名鬼子已经踏上了阎王殿,然而龟田一声令下,要求他们立即撤回。廖长胜犹豫了,兄弟们手中的地雷拉线要不要拉响?一边是两百个嗜血的畜生,一边是三个游击队的战士。要知道自己这一个命令下去,三个游击队的兄弟也会葬身在狂暴的地雷阵中,成为烟土。廖长胜的心情很复杂,他自己的良知告诉自己不要做这么无情的刽子手。那么就放着这些鬼子离去吗?这以牺牲了十多条生命换来的机会有什么意义?胡政委看得出廖长胜的苦恼,但他却没有这个选择权,即使是自己,也不会拉掉。看着往回逃跑的鬼子,三个活着的士兵,看着围在天坑之上的兄弟们,或许他应该感谢兄弟们的仁慈和大义,但是此刻他们的心中最想要的是一场胜利。“队长,拉啊!”廖长胜手心全是汗,还是闭上眼,睁开眼,所有的眉目都是内心的挣扎。胡政委握住了廖长胜的手,试着给他一点决心和力量,但廖长胜做不到,他做不到亲手将自己的同志送上黄泉。“队长~”这一声拖的很长,很长,三个士兵仿佛在哀求。听到三个士兵的叫声,龟田意识到上面果然全是埋伏,挥着手让鬼子快点撤退。三个士兵知道自己成了这场战役的累赘,他们决定了廖长胜的仁慈和道德高度。三个士兵冲了起来,朝着鬼子的刺刀冲去,好不犹豫,泪光闪闪。四十多个兄弟们盯着,三个士兵的脚步在眼神中放慢了数倍,特别是廖长胜。“噗呲!”三个兄弟撞进了鬼子的刺刀之中,嘴角的鲜血长长流出,他们看着廖长胜,仿佛那一个声音还在回荡,“队长,拉!”鬼子一脚将三个士兵踢开,他们知道只有自己牺牲才能让廖长胜下定决心。“打~”廖长胜的撕裂声中带着悲痛,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滴落在疮痍的冬日大地上。兄弟们含泪拉掉了地雷的拉线。“轰隆隆”好似一首壮烈的曲子在为刚刚的三个兄弟送行,可是……卷起的泥沙如海浪般翻滚,一浪接着一浪,三个兄弟的身影不见了。鬼子在天坑中跳动,爆破的活火心落到炸死的鬼子身上,点燃了黄皮,烧成了干尸。地雷的爆炸让天坑中又呈现了一个大坑,横飞的残肢随着散花般的泥沙掉落,远处看去那不过是一块较大的石块而已,哪里是什么生命?鬼子或许经常用这样的定义来看待被他们大炮撕碎的中国军人,以牙还牙的时候还没有一点尊重生命的反思。狼藉的天坑之下铺满了鬼子的尸体,鲜血横流在黑黝黝的尸体边,也被浸染成了黑色的血色。浓烈的血腥味随着爆破的气浪散开,天坑的圆口之上好像有片凝结的血雾夹杂着火药的浓烟慢慢往下压。没有被炸死的鬼子血肉模糊的爬动着,他们以身为一名帝国军人而荣耀,朝着大部队爬去,在尸体横竖的天坑中爬行,好似一条条蠕动的血蛆虫,恶心而可怜。龟田准备下令抢救伤员,刚下达的命令又被自己反驳了,“回来,快撤回来!”跑出去救人的鬼子还没搞清楚状况,天空中燃着青烟的手榴弹落了下去,抬头一看,数不尽。“轰隆隆!”又是连续不断剧烈爆炸的声音,整整一个天坑成了屠宰场,鬼子逃跑的脚步和恐惧的眼神停止在了那一刻,因为整个身体都被撕碎了,其他的当然停止了。火光和爆冲的气浪混成一团蘑菇似的黑屋冒出了天坑口,似沉睡的火上爆发一般。游击队的兄弟们低着头,捂着脸待黑雾散去,廖长胜朝着鬼子躲避的位置鸣响了枪声。接着兄弟们的枪声全部响起,游击队仅剩的一挺机枪也朝着鬼子径直的碰射而去。天坑包围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龟田迈着大步开始往外撤退,一排排鬼子端着枪看着一束束光束朝着自己飞来。血花飞溅,鬼子横七竖八的摆在地上,没站稳滚到在地撤退的鬼子,准备站起来,刚翘起屁股,就被子弹捅成了马蜂窝。鬼子的大耳朵冒扇着,拥挤着逃出了天坑,游击队的兄弟们打的痛快至极,虽说有牺牲,但也为失去的兄弟除了一口恶气。廖长胜思维清醒,刚刚痛击了鬼子,龟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周围又没有好地形打伏击战,龟田是用兵的老手肯定会注意到。游击队已经暴露,龟田率着剩下的两百多个鬼子追了上来。“撤,快撤!”廖长生朝着兄弟们吼道。现在只有尽可能的和鬼子周旋了,前提是保存实力,“剩下的就看张二傻的了!”廖长胜心里祈祷着。果然龟田追了一半天后,被一个满脸火药脏兮兮的鬼子叫住了。“大佐,龟田大佐!”“什么事情?这么慌张!”龟田问道。“后方遭到袭击,仙女山镇守不住了。”鬼子表情夸张表现出一副惨烈的模样。“多少人就守不住了?”“你把人全部抽走了,就只剩下几十人,敌人火力太猛了。”其实也就张二傻带着的二十人的兵力,不过各各神枪手,张二傻更是不用说,一下子把仙女山镇的鬼子吓迷糊了。“八嘎呀路,可恶的游击队,江口镇没支援吗?”龟田的问话让鬼子懵了,江口镇驻地相隔数里,先别说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是知道了也于事无补。龟田思索了半会儿,为了整个武隆战局着想,只有闷声发气,最后怒叹一声,下令撤退保住仙女山驻地。廖长胜看着鬼子逐渐离去,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果然镇子是一座空城“你马上通知张二傻,一定要赶在龟田大军之前,告知他战况,见好就收,立即撤退!”“是!队长。”游击队的通讯兵拔腿就跑,风速一般。经过此战,游击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