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锐利的枪响声打破了指挥室的寂静,黄昏的灯光上挂着几点模糊的晕影,随风摆动,发出吱吱的刺耳声。安倍三郎的长刀矗立在地上,身体跪在了地上,血色的眼睛在挣扎,试图不让它闭上,胸口处子弹穿过的血窟窿流出了一滩献血,嘴里猛然咳嗽了一声,安倍三郎低着头,没有了呼吸。安倍最后一刀下去之时,廖长胜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刚刚掉在地上的手枪,撑着身体迅速捡起手枪,朝着安倍鸣响了。廖长胜四肢伸开躺在地上喘着大气,沾着血点的灯光在眼前晃悠,整个神识好像也有些迷糊了。廖长胜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呼喊他,不能这样睡去,眼皮一睁一合,受伤的手臂支撑着残躯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得快点离开这里,廖长胜将安倍三郎的军装脱下,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刚刚被太和刀扯碎的衣裳一把火烧尽。地上的安倍三郎一丝不挂,就剩一块硕大的白色遮裆布,廖长胜拔起插在地上的长刀,朝着安倍的脖子一刀砍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同情之心。用安倍的床单包裹着他的脑袋,提着打开房门,扶着长廊的墙壁走着,耳朵里嗡嗡的声音,还有血丝流出,廖长生甩着头,心里面念道“一定要保持清醒。”外面的热闹还没消尽,弹药库剩下的余火还在挣扎,鬼子救火后升腾的滚滚浓烟到处飘散,一片咳嗽之声。廖长胜穿梭在大道的人群中,蜂蛹的鬼子没有闲暇在意这个挂着帝国军服的中国军人。“你的,往哪里走?”一个鬼子见廖长胜弯着身子往不同方向走去,拍着他的肩膀问道。廖长胜忍住疼痛挺直肩,肩上的军衔闪闪发亮,骂道“八嘎!”鬼子一见是中佐阁下,赶紧赔礼道歉,规规矩矩的退下了。廖长胜抱着安倍的脑袋来到了道路中,自己隐藏炸药包的位置,看着这些无知的鬼子,廖长胜微微一笑,点燃了引线。“轰隆隆”廖长胜离去的身影后,火光满天,杂尘泥石飞溅,一条大道淹没在了气浪之中,边上的房屋接连破碎垮掉,燃着大火成了废墟。鬼子哀鸿的惨叫声送别廖长胜的离去,大火滋滋的燃烧着鬼子的身体,一个个火人在大道上跳起了舞,一具具烧焦的尸体摆在地上,鲜血都被烤干了。鬼子发现不对,为时已晚,赶着脚步跑到指挥室禀告安倍三郎,只发现没有头颅的裸尸摆在地上。鬼子惊恐坐到在地,双手抖着,十个手指慢慢扣动着地板向后退,全身都在打颤。“龟田大佐阁下,江口镇遭到袭击,安倍中佐阁下牺牲了!”拨通电话的鬼子声音低沉。“是谁干的?”龟田愤怒的问道。“不知道。”鬼子愧于自己身上的帝国荣耀,一个军事重地被袭击了,搞得鸡飞狗跳,却不知道是谁干的。“八嘎呀路,稳住军心,我明天赶到。”龟田一巴掌拍下电话。…………机缘巧合,廖长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了一下房屋,原来是他第一次到武隆时那个买豆腐妇人的家中。“你醒了?”妇人看着抱着东西死活不肯放开的廖长胜问道。“嗯,我怎么会在这里?”廖长胜试着动一下身体,每个伤口都在裂开一样,剧烈的疼痛。“你先休息,不要乱动,昨天晚上不知你从什么地方来?刚走到门前就倒下了,我见你穿着鬼子的衣服,还以为是日本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你,替你包扎好了伤口,你一睡就睡到了现在。”妇女温柔的回答道。“哦,谢谢你,现在是什么时候?”“午后一点吧。”廖长胜发现妇女的脸上有些悲伤,而那个瘫痪的男人看不到了身影。“你家男人去哪了?”妇女真诚的看了一眼廖长胜,这个眼神停滞了半会儿,红润了,挂不住泪珠掉落在地。“哎,还能去哪儿?重病难治先走了。”妇女回答道。“不好意思,问道你痛处了。”女人勉强笑笑,没有在说话,打开大锅的盖子,冒着热腾腾的沸气,妇女从锅里面拿出两个馒头,盛上一碗豆腐脑递给了廖长胜。廖长胜将安倍的脑袋放在了傍边,吃了起来,“谢谢。”“这是什么?我帮你放到桌上吧。”“不用……”语气还未完,妇女楞住了,全身僵直,手掌能感受到湿漉漉的感觉,还有一丝扑鼻的血腥味。“这是……人……头。”妇女双手无力的伸开,包着床单的脑袋滚了出来,妇女的惊恐万分,合不上眼。“不用害怕,这是鬼子的脑袋!”廖长胜淡定的喝着豆腐脑说道。“哦哦哦。”妇女赶紧用床单包住脑袋又放到了廖长胜的身边,急忙的跑出去,冲洗着双手。的确,能做出洁白无瑕的豆腐脑,这双手是多么的纯洁,廖长胜深知自己打扰了这家妇女的平静生活。妇女还是有些畏惧,慢慢走进来靠着桌边坐了下来,看着廖长胜吃完后,将碗筷收拾了。“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廖长胜问道。妇女转过身答道“我可不会杀人!”廖长胜被这淳朴逗笑了,女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羞射,“不用你杀人,你送我去县城吧!”廖长胜全身是伤,从这里到县城虽然只有十里路,但现在的自己还是有些无力,难以支撑。妇女没有明确的回答,她将自己男人的衣裳给廖长胜换上,总不能穿一身鬼子皮进城吧。妇女将廖长胜扶着坐到了自己做生意的小推车上,推着廖长胜往县城走,廖长胜能听到妇女急促的喘息声,冬日的阳光虽然温暖,但在午后这样劳作,对于一个妇女来说,还是有些勉强。“要不我们休息休息吧?”廖长胜看着脸上挂满汗珠的妇女回头问道。妇女不断地擦着汗,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