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馨今见困扰自己多年的婚约解除了,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楚月馨一边从屏风后走出一边向忆雨吩咐,“去账房请几位老先生过来算一下。”
然后顺手从呆掉的父亲手中接过宣纸一看也呆掉了。
这首诗大意是说:十年前秦飞来到楚府见到了同桃花一样美丽的自己,一直念念不忘,而此时当时的那个自己已然不知去向,只有桃花依旧绚烂盛开。
这首诗言简意赅由浅入深的表达了秦飞一种怀念与惆怅,特别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一句更是行云流水出神入化,不说苏州府,哪怕整个大夏也找不出几人来比肩的,这分明是一首可以传世的佳作呀,关键最难得的是即兴而又应景,还有这行楷深得王羲之之精髓,大夏书家能比之寥寥无几,说天纵之才也不为过。
一会三位账房老先生拿着算盘走了进来。
楚月馨急声吩咐道:“十两纹银,年利一成,十七年是多少银两?”
三位账房不明所以,只好摆开算盘噼里啪啦算了开来,半炷香过后三位账房先后说道:
“五十两五百文。”
小丫鬟忆雨也开口道:“再算一下十两纹银,年利二成,十七年是多少?”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后,三位账房先生相互对比了一下结果,其中一人开口道:
“二百二十一两八百文。”
回过神来的楚绍瀚,对账房挥挥手说:“你们下去吧。”
他自己在户部任职,户部本就是管理户籍规划粮钱掌握大夏经济命脉的衙门,虽然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参与具体的运算了,但对于手下的人的工作也或多或少了解些,哪个工作有能力也比较清楚,所以也知道秦飞有多快多难,人才啊!可惜了!还有这文采,这书法......。
如果经过自己的运作加上楚家的人脉,秦飞未尝没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看看自己今天都办了什么事嘛?
于是有点心虚的朝楚月馨问道:“女儿,你敲了两下?”
楚月馨也一脸难以置信,拿起宣纸对父亲淡淡说了声:
“第二声是茶杯打倒了,父亲大人,女儿有点累了,告辞了。”
说完轻移莲步走出书房,两个丫头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一个对另一个悄声说道:
“我没有说错吧,秦公子不呆,你们还不信。”
楚月馨转过身瞪她了一眼,继续往闺房行去,小丫鬟耸耸肩一吐鲜红小舌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闺房,楚月馨拿着宣纸沉思起来,秦飞这一手反击还真犀利,真的叫打脸啊!
这首《题苏州楚府》,人面不知何处去这句,大概明明就是说自己就在家中,而不去相见,错在自己,楚家也有背信弃义之嫌,而且在历史上‘东床快婿’这个成语就是由王羲之而来,秦飞借用王羲之字体书写,仿佛在嘲笑楚家失之东床快婿。
这首诗也必定会流传千古的,诗词的背景必然是会拿楚家悔婚,拿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说事而贻笑千年,还谈什么名门望族诗书传家。
除非把秦飞,两个丫鬟都给灭了口让这首诗烂在自己父女心里,不过楚家还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对于楚家的冷漠,秦飞亦是不争不辩,只写诗一首诗潇洒而去,真有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淡然。
楚月馨毕竟是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知书识礼,闲时也帮三娘钱秋雁打理一些家里的营生,不像一些深闺小姐懦弱,性子倒也干练,一阵惊惶过后很快镇定下来,吩咐小丫鬟忆雨往秦飞住的房子找寻秦飞的书稿。
一会儿,小丫鬟拿着一团纸递给楚月馨,慢慢打开一看,即使楚月馨有了很好的心理准备,也依然被惊艳到了,一张上依然是王羲之行书,只是一些简单的词句,除了书法依旧使人亮瞎眼睛外倒也没有什么,另一张楷书则是一种不知名但很大气的字体写就,只是内容却令楚月馨有点哑然失笑:
‘我是一只丑小鸭,依呀依哟喂,看我鸭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我想有栋新房子,你做我的娘子,我是一只丑小鸭,依呀依哟喂,数鸭子,数鸭子噢,大的那个叫苏菲鸭,小的那个叫鸭鸭。’心里不禁暗自腹诽了下这是什么事嘛,以如此逆天的书法搞如此儿戏之作!
楚月馨坐在书桌前开始从头到尾整理整件事的始末:秦飞丧母寻至未婚妻楚家,楚家弃之,置其于下人房间不闻不顾,以至于秦飞受伤昏迷,然后就是今天自家的悔婚之举,秦飞也不争辩只是拿回聘礼,展示了一下强大的心算能力和精深的诗书才华。
楚家表现得处处小人,世家之风全无,秦飞则展示了一种高风亮节的君子之气,骨气二字跃然纸上,秦飞之举不是不争而是大争啊,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呢,与以前的信息完全不符啊?只是现在已经解除婚约木已成舟。
此时,隔壁传来小丫鬟儿歌式的哼调:我是一只丑小鸭,依呀依哟喂......,我想有栋新房子,你做我的娘子......。
楚月馨无由的一阵烦闷,娇弱无力的躺在椅子上,仿佛失去的什么重要的东西,秦飞最后离开时落寞的身影再次浮现眼前,“我想有栋新房子,你做我的娘子。”秦飞这就是你的简单想法吗?
如果秦飞知道楚月馨这么多想法估计会大笑三声,说:
“美女,你真想多了,我顺手只是抄了抄后世的儿歌而已,用王羲之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