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父您真是的,干嘛老提什么病病病的,云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您下午教给我的那些经文,我现在都已经背熟了啊,要不您检查听听?”
二师父的表情没有丝毫变换,只吝啬地甩出一个字:“背”。
然后便背起手、转过身,不再看流云。
流云则立刻端正小身子,又清了清嗓子,献宝似的,摇头晃脑开始背:
“女人是老虎,最毒妇人心,天下唯女人难养也,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令其远离女人,女人的话不可轻信,漂亮女人更甚,欲成大事者,不要女人,三人行,不要女人,女人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不要女人者,方为人上人……”
稚嫩的童音,高声诵着拗口的经文,不管经文内容是什么,都给这原本寂静清幽的山间古寺,又增添了一丝灵气。
夜幕渐渐低垂,乌云层层遮月,除了那只孤零零蹲在树上的老鸦仍在“嘎嘎”乱叫,似在嫉妒有瓦檐遮风、有烛火照亮的和尚们之外,葫芦山万籁俱寂。
话说小和尚流云,从傍晚开始诵经,直到此时的夜半三更,中间都再没有打过一个瞌睡。虽然他嘴上也埋怨二师父对自己过于严厉苛刻,但其实心中却是了然,二师父这都是为了自己好。
与以前不同,自己已经明显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变化,而且是非常不好的变化。脑袋里那个家伙,最近开始变得特别不安分,就像随时都能跳出来一样,只要自己稍稍离神,意识就会沦陷,大脑便会失去控制权。
就比如傍晚时分,二师父进来之前,那时候自己诵经诵的烦躁不堪,结果才只稍微一个走神,马上就进入了那种混沌的状态。自己能清楚的感觉到牙齿立刻就钻出了唇外,而两只手上的指甲也瞬间拔长了许多。
所幸那家伙一现即隐,并未控制自己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否则,就又要给师父和师兄他们添麻烦了。
记得五岁时,有一次自己睡过了头,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一种可怕的状态,头脑清醒,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居然一口咬在了四师兄的大秃脑袋上……若不是住持师父及时赶到,将自己唤醒,那次恐怕真会咬掉四师兄的一只耳朵呢……
可是,想要时时刻刻都集中注意力,也真的好难啊!
三岁时还被允许睡三个时辰,可从六岁开始,就被缩短到每天只有一个时辰了,现在倒好,连这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都经常会被二师父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就给无情的扣掉……
“真的好困啊……”
流云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