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妖壶中客,不知岁月久。
日月轮转,倏尔又是一个黎明。
这是一座陡峭险峻却不乏秀丽的山峰。
所谓钟灵毓秀之地,不外如是。
石室之内。
光线阴暗,空间狭小。
陆北盘膝打坐,眼眸睁开。
这已经是陆北在短短的五天之内换得第三座洞府。
其中在第二座洞府之际,也不知灵幽是如何发现他踪迹的。
当时,他正在着手炼化玄石,抽取极阴混鲲太冥气之时,灵幽突然闯入……
好在,虽受了点儿伤,总算有惊无险。
念及此处,陆北就是轻轻咳嗽两声,眼眸之中有着几许悲凉之色流露。
这咳嗽是胸口隐隐有点儿发闷,那并非是什么未愈的伤势,而是……郁结于心的愧疚和痛苦。
无法言说的愧疚,难以释怀的痛苦。
陆北转而望向手中的玄石,随着其中本源之气被陆北不断抽取,光芒越发暗弱。
死死握住触感冰凉的石头,陆北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这笑容有着说不出的自嘲和苍凉。
继而一双冷眸紧紧闭合,心神再次沉寂玄石,继续抽取其中的极阴混鲲太冥气。
元神分出一道道神念将剩下三分之一的极阴混鲲太冥气抽取而出,随着掌心向丹田涌去,被丹田法力符箓镇压。
唯今之计,他只能暂时镇压住这道极阴混鲲太冥气。
然后……试着用昆仑镜磨灭其中烙印。
这几日,终于让他想明白了那不安之感的来源。
极阳金乌帝流浆是无主之物,所以他在昔日炼化之时,根本无碍。
而妖师的本源之气则不同。
凡是金仙以上的强者,一滴鲜血或者一道法力符箓都有着元灵烙印,何况妖师这样的大罗金仙强者。
陆北心中警惕,表面不动声色,渐渐将这道极阴混鲲太冥气从玄石中完整地抽炼出来。
时间如水流逝,不知不觉间,已是第七天的一个宁静夜晚。
月光之下。
灵幽神情淡漠地踏立在虚空之上,此女一袭绛色曳地长裙,身材高挑,气质如空谷幽兰,高贵神秘。
三千秀郁青丝如瀑披散在肩后,稀疏的刘海儿之下,露出明洁如玉的额头。
略显英气的眉宇之下,一双血眸来回转动,正是放出神念不断搜索着陆北的踪迹。
随着神念搜索,一颗芳心逐渐沉入谷底,满是懊悔与苦涩。
先前,她差一点就将陆北堵在一座洞府之内,夺得玄石。
唉……
灵幽长叹了一口气,冰肌玉骨的容颜之上,有着愁苦之色。
其实,这么多天过去,灵幽除了追击陆北之外,尚有余暇去试着炼化这件先天灵宝。
但可惜的是,这先天灵宝竟然无法渗透分毫,似乎有着某种神秘强大的力量正在主导中枢。
灵幽原本以为是先天之灵在搞鬼,甚至想使用出轮回之力这样的保命底牌,将这件先天灵宝强行炼化。
然而终究无功,让此女颇是郁闷了好久。
不过这炼化也并非一无所获,却是让灵幽明白了此地的一些规则。
此地一个日夜交替,便是一转。
三转之后,三根灵柱光芒便会同时黯淡下去。
可稍稍暂停一个日夜,这一个日夜之中。
她神念、法力、本源神通都可运使无碍。
先前她就是在全盛之时,将陆北追踪锁定在一座洞府之内。
可不想,陆北竟然祭出了一件莲台状的灵宝,看品相还是先天。
虽然未被陆北完全祭炼如意,但也抵消了她大半攻击之能。
“这蝼蚁实在可恨。”
念及此处,灵幽冷冷道。
上次洞府之内,她看那玄石之上墨色光华渐渐黯淡,想来定是被其抽取掉了不少本源之气。
灵幽越是细细去想,血眸之中杀机就越来越盛。
就在这时,此女神念忽有所觉,血眸冷闪,嘴角不屑一笑,就是化作一道流光向某处山崖遁去。
洞府之中。
陆北长出了一口气,疲惫的眼眸中露出几分轻松之色。
喃喃道:“总算大功告成了,此地不可久留……”
“想走?”
一道玲珑曼妙的身形穿过重重山石阻隔,遁入洞府之内。
未等陆北施展神通遁逃。
灵幽出手如电,探出两根饱满莹润的玉指,就向陆北灵台和丹田飞快点来。
猝不及防,避无可避。
这纤纤玉指之上带着道道白黑二色相参的光轮,猝不及防之下,陆北闷哼一声,面上越显苍白。
浑身法力被死死禁锢在丹田之内,灵台空间中的昆仑镜则是散发着道道蓝紫光华,向那禁锢而来的轮回道轮之力磨灭而去。
但毕竟二者就是一个层次的力量,且灵幽此次似乎已经下定了狠心,几乎调用了被那位尊者封禁在真灵之中一半的轮回道力,为德便是不让陆北再次遁逃。
不愧是能磨消妖师殿上空先天禁制的强大力量,一旦全力出手,残缺的先天至宝对付起来,都显得有些勉强。
当然,这其实还源于昆仑镜只是本能护主,没有刻意操控。
陆北神色阴晴不定,静静望着灵幽,抿唇不语。
“你还有何话说?”灵幽望着陆北的眼睛,清笑道:“玄石呢?”
顺着陆北的目光,灵幽淡淡笑着向地上随意丢弃的一块黝黑石头望去。
仅仅随意一扫,心中便大觉不妙。
“呼。”
灵幽伸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