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馨没有乘车,二百多米的距离绝不算太近,但为了表示对所有参与战斗的佣兵们的尊重,她还是在卢老先生的陪伴下,带着随从小孙一步步走了回来。两辆越野车,就在她身后几米的位置缓缓的开着,她却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哪怕炎热的天气让她的额头都冒出汗来。
一个人,如果能让绝大多数人都喜欢她,说明她绝对有自己独到之处,就像米馨,温和多礼,又能对每个合作者表现出足够的尊重,照顾到每个人的情绪,就算大多数人都忽略的细节问题,她也能敏锐的注意到,并且给予足够的重视。
对于那些为她战斗过,甚至为她而死的合作者,她更不会不闻不问,每个为她战死的人,都会被她铭记在心,不是简单的记住,而是在每年新年的那天,举行祭奠仪式,告慰这些逝去的英灵。
很难说她是不是为了做给活人看的,因为哪怕只有她独自一人,那一天的祭奠仪式也不会省略,以她的地位能做到这一步,就算真的只是为了做给活人看,也足以让那些为她效力的人感动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步行走回来的米馨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浑身浴血的乌鸦,她也听到了乌鸦对他提出的问题,但她并没有对乌鸦多说什么,而是带着歉意的微微欠身。乌鸦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的微笑着点点头,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
曾经同为一方势力的领袖,乌鸦当然知道米馨想做什么,这是收买人心最好的时机,以米馨的风格当然不会放过。如果换成乌鸦自己,倒是不会这么做,毕竟他走的是另一条道路,但这并不影响他理解米馨的行为。
“呵,长袖善舞米老板。”虽然不像乌鸦那样,从小在政治的泥潭里摸爬滚打,但玫瑰目光敏锐,天资聪颖,当然看得出那个歉意的眼神是如何恰到好处,不由低声说道,“就算明知她这只是在玩弄手段操控人心,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哦?”目送米馨走向悲伤中的佣兵团,乌鸦轻声调侃道,“你也讨厌不起来吗?呵呵呵,同性相斥啊,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呢。”
“这是暗指我在忌妒她的手腕了?”玫瑰冷笑道,“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嫉妒心很强的女人吗?”
“像。”乌鸦收回目光转向身旁的玫瑰,打量了一番之后,肯定的点了点头,“很像。”
“恭喜你,答对了。”玫瑰可一点没有恭喜的样子,冷着脸说道,“趁他病,要他命,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谢谢你了,不过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根本没有病。”乌鸦捏着自己的下巴,装出一副照镜子的样子,认真的说道,“嗯,你看,气色多好,一点病也没有。”
“哧”,玫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懒得再理会胡说八道的乌鸦,把雌豹叫到身边,三人并肩而立,看着不远处正在悼念逝者,安慰伤者的米馨。
直到几分钟之后,米馨在才结束了对佣兵团的安抚,这次她神色凝重的回到乌鸦身边,漂亮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担忧的说道,“乌鸦先生,你的伤……”
“呵呵呵呵。”一阵招牌式的低笑,乌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伸出手指蘸蘸伤处的血迹,放进嘴里仔细的品味着,混不在意的说道,“一点小伤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再笨的人也能看出乌鸦在说谎,他身上的伤已经足够一个普通人死上三次了。浑身上下至少有二十九处深浅不同的伤痕,特别是肩上和大腿上两处贯穿伤,那完全就是两个血洞,甚至可以透过他的身体看到背后的光亮。
然而这些并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心脏部位的一处刺伤,那是隐刺濒死反击时留下的战果,如果再深一点,米馨需要告慰了英灵估计就要多一个了。
“实在抱歉。”对不同身份不同关系的对象,采取完全不同的态度,这是身居高位者必须具有的基础能力,和对待那些佣兵团的普通佣兵们不同,米馨没有一点安慰和感激的表示,一声简单的道歉之后自己先笑了笑,摇着头说道,“我就不说那些亲手帮你包扎伤口之类的废话了。”
“呵呵。”乌鸦和玫瑰相视而笑,两人现在同样的感觉,就是米老板实在是个妙人,只是一句似真似假的玩笑,就不留痕迹的把双方的关系又拉近了一点。乌鸦推推眼镜,笑眯眯的说道,“也好,以咱们的关系,的确不需要说那些客套话。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自觉,替你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嘻。”米馨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吐了吐舌头,一点没有尴尬的表现,反而像是很得意的样子。但当她的目光转到乌鸦伤口上时,又皱了皱眉,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玩笑归玩笑,不过你的伤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可能没问题?。”乌鸦的脸垮了下来,咧着嘴说道,“现在我疼的要死,急需美女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哦不,是受伤的身体。”
“那你就慢慢急需去吧。”成熟的美女,哪怕一个白眼都风情万种,“或者你问问玫瑰妹妹和雌豹妹妹?”
“呵呵。”
“嘿嘿。”
“敬谢不敏。”两声诡异的笑声,一左一右从两侧传来,乌鸦看看身旁两名目光危险的队友,干咳一声说道,“关于抚慰伤口的问题,还是以后再说吧,赶紧处理完正事要紧,我可不想把血管封死的时间太长,到时候万一自己把自己玩死了,估计会沦为笑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