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等他抵达芳翠阁,隆隆雷声就在城门方向响起。
报讯的士兵扭头一看,正好看见一一朵黑色的硝烟在城楼上冒气,巨大而炙热的红色火球在如墨的烟云时隐时现,它吞噬了城楼,将其上的梁柱砖头化为一些根本看不清形状的碎屑,从十几丈高的城楼上砸下来,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宛如下了一场大雨一般。
“该死!这是雷公的怒火么?是对我们弑君的惩罚?”士兵瞠目结舌的看着,心里越发慌张起来。
“苍天不佑啊!”一时间士兵都有就此脱下军装就此逃去的想法。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只是做到一半,他看到了胡乱穿了衣服从前面的芳翠阁里出来的武贲郎将元礼。
士兵看到了元礼,元礼也看到了他。
士兵还想逃,但元礼哪里会放过他。
当下,元礼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样,展开身法如飞鸟似的奔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厉声喝问:“告诉我,究竟发什么什么事情了?”
“敌……敌袭!”报讯的事情崩溃的哭着,和自家将军说明的了情况。
“什么?敌袭?”元礼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北边?是李子通,还是杜伏威?奇怪,他们不该来得这么快啊。”
元礼也闹不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但不管怎么说,敌人来了,这是一个事实。
“看你这蠢样,这不过是敌人的障眼法而已,看你被吓得……”对于传令兵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元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声责备道。
虽然他也知道这传令兵所说的是真,这宛如雷公一样的动静真的是敌人造成的,但他绝对不能承认这一点。作为将军他清楚的知道,把敌人说得太厉害,完全会造成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士兵士气低落。
这等“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怎么能做?元礼只能把一切的罪过都压在传令兵上。
只是黑锅让他背了,元礼倒不至于连假戏真做的给他一系列处置。
在厉声喝骂了一句之后,元礼直接将这名士兵打发去向自己上级汇报了:“去行宫找司马德戡将军,将敌人来犯的消息告诉他们。”
“是!”传令兵连滚带爬的跑了。
元礼着带着自己的几十名士兵往军营跑去。他知道江都城眼下的情况很糟糕,根本没有应对敌人的可能性。
面对已经对江都城发动进攻的敌人,元礼眼下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依靠高大的城墙当一回缩头乌龟。趁着四门紧闭,敌人一时半会攻不进来的时间,将自己分散的手下先找到,将他们纠集起来,然后在看看究竟是上城防守还是出城迎击。
“江都的城墙这么高大,护城河那么深,他们就算要填平护城河也需要几天时间,我们正好利用这功夫将军队重新纠合起来。”元礼如此思索着,他觉得自己的时间还够。
只是,时间真的够么?
就在元礼开始纠合自家手下时候,打过一轮佛郎机炮的李钦先是看了看江都城头上那些已然在炮火的轰鸣中彻底丧失作战勇气的士兵,又看看了高大异常,即使是一轮百炮的轰击也没能造成多少伤害的江都城墙,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城墙太过高大浑厚,即使自家的火炮拥有远超投石车的威力也很难破坏江都的城防。
怎么办?
元礼的底气,就是李钦所面临的问题。
在这样高大的城墙防护下与对方来一场攻城战,李钦表示自己还没有那么蠢。
“直接攻打是不行的了。事到如今,为了能够尽快拿下江都城,一些特别的手段就成了必要。”李钦想了想,转头对自己的亲卫吩咐:“去把我的那个黑色的大箱子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