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脸色顿时一沉,他再不敢托大,左手提起便是一掌,与陈之方硬拼一记,然后长身而起,一脚挡住了偷袭向小腹的一掌,掌力雄浑,桌子和凳子顿时粉碎,那白色瓷碗里装着的面,全部洒在了地上。
陈之方浑身一震,连退两步,他骇然一惊,这个青年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与宋瓷差不了多少,但是功力深厚,比宋瓷犹有过之!
青年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怒气冲冲,他长袖一拂,大声嚷道:“这面老子不吃了,你们这群狗屎,搞些偷袭暗算的招式,今天看我不收拾你!”
被骂是“狗屎”,大家脸色都不好看,但是对付宋瓷才是要紧的事情,可是那个青年纵身而起,一掌一脚,相将袭来,全都招呼向陈之方。
陈之方心里一悚,一掌向上,一掌向下,两道璀璨的掌芒刹那拍来,但是这个青年一掌一脚才至半空,陡然一变,顿时改变了方向,身体也横移了出去。
这一幕十分震撼,好像这个青年是凭空借力一般,又或者是被人推了一把,毫无预兆的变了方向,十分突兀,谁也没有料想道。
啪!砰!
两道响声传来,他这一掌一脚打在了阵西两人的背上,这两人避之不及,口中喷出一口老血,顿时横飞出去,倒在了地上。
幸好这青年手下留了情,否则这两人就死了。
大阵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宋瓷见状,斗转星移立刻施展,化成一道残影,立刻冲出了阵外,他心中顿时一松,这样一来,他的性命倒是保住了。
青年坏坏一笑,道:“你们不让我吃面,我又能让你们杀人?”
众人脸色一阵惨白,好不容易算计一场,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大家都剧烈地喘着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蓝衣青年,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陈之方脸色也是非常难看,低声道:“阁下姓甚名谁,小小年纪如此修为,比之神教的郎环玉也不差分毫,想必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青年笑道:“你猜错了,我就是籍籍无名之辈,我叫唐失,你听过我的名号吗?”
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叫唐失的青年,一身粗制滥造的衣衫,痞里痞气的模样,确实不像有教养的名门正派弟子,但是这更奇了,除了世间超然的几大门派,谁能培养出内功这么深厚的年轻人?
陈之方道:“阁下坏了我们的好事,只怕此事难以善罢甘休!”
唐失道:“那就打一架好了!”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浑身一震,这小子还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陈之方道:“难道你有必胜的把握?”
唐失笑道:“当然有,我来拖住你们三个……”
说着,他指了指陈之方、谭林还有陶寅,一瞬间便拎出了修为最深厚的三人,其他人可能不太清楚这个青年的修为,但是陈之方却很清楚,这个脏兮兮的唐失确有实力拖住三人。
唐失指完,又道:“我身边的这位,对付其余六个,大概只需一盏茶的功夫,然后他再来帮我对付你们三,你说熟弱强?”
说完,大家都是脸色一变,唐失身边站着的,不就是宋瓷?除了三大掌教,现在场中尚有一战之力的,就只有六人,对于宋瓷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陈之方剧烈喘了两口气,神色极是难堪,但是无可奈何,唐失所言非虚,再打下去,非输不可!
大家面面相觑,一口怒火在胸口翻腾灼烧,十分难受,又不敢发作,终于陈之方往后退了一步,无力地挥挥手,道:“咱们走!”
众人一阵摇头叹息,扶起了躺在地上的两人,一行十一人身影闪烁,瞬间消失了……
宋瓷举起白色衣袖,擦干嘴角的殷红血迹,看了一眼身旁这个青年,道:“唐失兄弟,谢谢你?”
唐失瞥了一眼宋瓷,犯了个白眼,愤愤的说道:“你也不是好鸟,谁是你兄弟?如果不是你引这群人过来,我的面碗也不会掉地上!”
他还惦记着那碗面。
宋瓷心中一阵歉疚,解释道:“我并不是有意冒犯,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个普通人,还想着离得你远一些,免得波及你,后来发现你深不可测,我又怕死,所以想让你帮帮我。”
闻言,唐失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真……真的?”
宋瓷还没回答,唐失脸又板了起来,道:“我分不出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姑且不和你计较,我去也!”
说着唐失横空一跃,身姿轻灵飘逸,宛若一条直线,飞上天际,终于消失了。
宋瓷目送他走远,左右望了一眼这狼藉一片的街道,担心陈之方去而复返,不敢停留,施展斗转星移,刹那远去了。
宋瓷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有神阳之气护体,也并不算严重,他远离闹市,在一片翠绿的深山中,盘膝坐在一棵老树之下,神阳之气按照大周天轮回运转,伤势恢复的速度极快。
及至晚上,宋瓷睁开双眸,眼中红芒一闪即逝,他施施然站起身来,缓缓吐出一口气,身上的刀伤剑伤都已经凝固,被拳脚所伤的淤青也都散去,神阳经之玄妙,若非宋瓷亲身修炼过了,当真是难以置信。
一轮新月从东方升起,月光轻柔皎洁,似水一般铺满了整座摘星城,宋瓷消瘦的身影,出现在城中的一条小道上,他小心翼翼的潜行。
天山派与神风教阴魂不散,宋瓷害怕重蹈覆辙,今天的一幕,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夜晚的摘星楼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