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体弱多病的宁国和出生不久的十一皇子朱椿,朱元璋放软了语气,说道:“朕抽空会去看他们的。”
“那臣妾就不打搅皇了。”郭惠作势欲离去。
“等等,”朱元璋唤住她,想到她和马秀英从小生活在一起,便旁敲侧击地问道:“朕记得你说过,你和皇后曾在苏州生活了一段日子,可认识苏州的富绅沈万三?”
郭惠心中一喜,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认识啊,当年皇后和臣妾的舅舅因为救过沈万三结下善缘,所以沈老爷看我们初来乍到还赠给我们一处府邸。后来沈万三曾经多次登门答谢,皇后跟他颇为熟络,甚至相约出去玩耍……那时臣妾的娘要给皇后说一门亲事,但是皇后死活不答应,还说她已经有意中人……”她仿佛猛然醒悟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住嘴请罪,“哎呦,臣妾怎么把这些不该说的都说了,皇恕罪。”
朱元璋手背青筋暴起,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郭惠,“她的意中人是不是沈万三?”如果说他之前对谣言只有三分信,现在就有五分了,他的心揪成一团,等着郭惠确认。
郭惠摇摇头,好像在为马秀英解释,却又解释得语焉不详,“皇后当时没有承认,臣妾的娘也没问出究竟,臣妾猜想她可能不愿嫁人才这样说的吧。嗯,沈老爷突然很快就给沈万三定了一门亲事……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哎,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皇还在意这些事干嘛。我相信皇后如今是一心一意对皇的。”
郭惠似是而非的态度不仅没有驱散朱元璋的怀疑,反而让他更加不舒服。他打发走郭惠,心中仿佛插了一根刺,闷闷不乐,想想不放心,又召见李碽儿。李碽儿之前是马秀英的丫鬟,应该会了解一些情况。
李碽儿见了朱元璋非常高兴,但听朱元璋找她是为了马秀英的事,脸立刻掠过一丝不自然。起初她推说自己在苏州没有服侍马秀英,不了解马秀英的情况,后来在朱元璋的再三逼问下,她挤出一句话,“皇后当年好像把徐王和徐王夫人留给她的遗物赠送与沈万三了。”
徐王和徐王夫人便是朱元璋给马秀英父母追封的谥号,马秀英能把父母留下的遗物送给沈万三,这说明了什么?种种迹象表明马秀英和沈万三以前确有私情,朱元璋心中燃起熊熊妒火,他相信马秀英现在是一心一意对自己,但是马秀英不该再和以前的旧情人联系,还几次三番帮沈万三说好话。
被妒火冲昏头脑的朱元璋杀气腾腾地冲到坤宁宫,要求马秀英给他一个解释,他还恶狠狠地告诉马秀英,他决定处死沈万三。
果然是这样。马秀英顾不得手痛,从地爬起来跪求道:“皇已经说过既往不咎,为何还要治罪沈氏,妾身请皇不要罔顾律法,朝令夕改。”
朱元璋愈发愤怒,“你还敢帮他说话!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与他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马秀英一头雾水,抬头直视朱元璋,“妾身恳请皇把这事说清楚,就算要治妾身的罪,也让妾身明白原因。”
朱元璋冷笑道:“你爹娘留给你的遗物呢?你敢说你没有给沈万三?”
“的确有此事。”马秀英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当初爹娘突然遭难,妾身身边只有他们留下的金锁和玉镯。后来沈万三要做生意,妾身觉得有利可图,苦于没有钱财投资就把把金锁和玉镯当资金抵押给沈万三。这件事妾身早在向皇禀告影卫组织的事时就一并提起过,皇今日为何还要来问妾身?”
朱元璋为之一顿,当时马秀英就曾说过有在沈万三的生意里投资,靠利润分成养活影卫组织。不过那时他十分惊奇马秀英能组建一支影卫队伍,太专注影卫庞大的势力,把这些枝末细节忘记了。
马秀英泫然欲泣,继续说道:“郭家以前是怎么对妾身的,皇也清楚。妾身当初成立影卫组织就是为了能够保护自己,光有人保护不行,妾身还得有钱养活自己和影卫。沈万三是个商人,妾身就和他达成协议,帮他的生意策划、投资,从他那里获取报酬。这只是一种商业操作,妾身实在不明白何来的私相授受?”
朱元璋呐呐无语,闹了半天是自己捕风捉影。
“妾身后来嫁给皇,一心一意对待皇,无论是沈万三分给妾身的利润分成还是妾身私下积攒的积蓄妾身从不藏私,都拿来充作军资了。妾身对皇如何,皇心知肚明,如今别人几句话就让皇信以为真,枉费妾身、妾身……”马秀英说到这里,几度哽咽,胸前的衣襟都被泪水打湿了。
朱元璋羞得无地自容,马秀英对他的好他都铭记在心,这个女人不仅为他付出所有,还为他奋不顾身,如此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他怎么会去怀疑呢?他连忙扶起马秀英,惭愧道:“是朕错怪你了,朕向你陪个不是。”
马秀英侧身避开,“妾身不敢接受皇的道歉,妾身只希望皇以后能公正严明地处事,差若毫厘则缪以千里,唯有履公正,蹈公清,则无灾害,长守宝贵矣。”
朱元璋手扶了个空,尴尬地笑道:“皇后的警言良句朕已记在心里。”
马秀英叩首道:“既然如此,请皇用公正的方法审判沈氏,不要妄加罪行。这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妾身和沈氏,说来沈氏也是受害人。皇应该严惩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朱元璋笑容一僵,“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因他导致你的名誉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