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揽住马秀英的肩膀,笑问:“生气了?”看到马秀英气鼓鼓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逗一逗她。说不出为什么,反正他就感觉马秀英现在越来越沉静,越来越有大家风范,可惜少了一点少女的灵动。
马秀英极力忍住把他的手甩下去的冲动,一板一眼地答道:“妾身不敢,妾身没有生气,妾身谨遵皇旨意。”
“瞧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还说不生气。朕知道皇后巾帼不让须眉,不过……”朱元璋说到一半,改口道:“马要过年了,宫中事务繁多,皇后多操操心。”
这个话题转得太突兀,马秀英心有疑窦,面还是不露声色地应道:“谢皇牵挂,有成穆贵妃协助,妾身不累。妾身只担心皇操劳过度,还有太子年纪太小,他的身体也……”
“可是太子向你诉苦了?”朱元璋脸色一沉,朱标将来要继承他的基业,如果现在不能适应朝政,以后如何管理朝廷、守护江山?
“皇还不清楚太子的秉性吗?那孩子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说出来,是妾身自己担心。难道妾身关心自己的孩子也错了?太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太医也说过太子不宜劳累。妾身看到别的皇子无忧无虑地生活,太子却天天劳累,既要读书还要学习政务,妾身心里难受。”马秀英是真的有些窝火了,咬着唇隐忍怒气。就算是头骡子也得让它喘口气吧,朱元璋明知朱标身体不好,还要加倍操练朱标,他不心疼儿子,她心疼!
“你啊,还真是个护犊的母亲,朕才说了一句,你就数落朕一大堆。”朱元璋哑然失笑,掰开马秀英的唇齿,“玉不琢不成器,朕让太子学习政务,将来他亲政才不会有所旁漏。”
马秀英非常不端庄地翻了个白眼,“妾身知道皇是为太子好,可是太子年幼,再说皇还要打理社稷百年,有的是时间让太子慢慢学习。”
朱元璋敷衍道:“好,好,朕以后让太子多休息,少学习。”
马秀英又不干了,“不行,人不学不成材,也不能放任太子惰学。”
朱元璋双手一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朕如何做?”
马秀英据理力争,“劳逸结合,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像昨夜那种通宵处理奏折的事就要不得。熬夜最是伤害身体,天大的事情有皇和太子的健康重要吗?”
“朕答应你,以后若非重要的事情,朕和太子都不熬夜了。”朱元璋听着马秀英的唠叨,心中百感交集,群臣只会关心朝政,妃嫔只会盼着侍寝,只有这个发妻是真心实意关怀他的身体。
“希望皇说到做到。”马秀英絮叨半天,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末了还不忘半嗔半怪地叮嘱一声。她能感受到朱元璋对她的宠让,其实朱元璋卸下皇帝的光环,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烛光映在马秀英的脸,笑容显得那么自然、那么舒坦,就连眉梢眼角都溢着满足的愉悦。
朱元璋眼睛里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默默握紧了马秀英的手。
“皇,景阳宫的宫人求见,说是惠妃身子不太舒服。”小内侍的通传打破了满室的温馨。
马秀英轻轻抽回手,垂下眸子,“皇去看看惠妃吧。”
“朕……”
“她怀着孩子,正是需要皇关怀的时候。”
朱元璋眉头皱了皱,安慰道:“朕去看看,晚些再过来。”
“那妾身就不锁宫门,等候皇。”
“若是太晚,你就先自己歇着。”
送走了朱元璋,逊影劈头盖脸地斥责小内侍,“景阳宫的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费心费力替他们通传?”
能不让她火大吗?她嘱咐过宫人,如果有其他宫殿的人求见,一定要先禀告她或者福顺,不能直接惊动马秀英,这个小内侍倒好,不仅逾越了她,甚至逾越了马秀英直接向朱元璋通传,简直就不把她们放在眼中。
小内侍袖里是有张银票,可他哪敢承认,惶惶地辩道:“是景阳宫的霞姑姑说惠妃身子有恙,奴才怕真有个散失,才不敢不通传。”
“闭嘴!你还有理了!”逊影一巴掌扇得小内侍晕头转向。
“奴才教导不严,愿受主子责罚。”福顺狠狠瞪了小内侍一眼,也跟着跪在门外等候马秀英发落。这个小内侍以前颇得他赏识,还有心收成干儿子呢,没想到今天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逊影哼了哼,“这样的奴才,我们坤宁宫用不起,顺公公把他送到别的地方去吧。”
“影姑姑,奴才错了,求影姑姑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小内侍膝行到逊影面前,不住磕头。这会他真的知道害怕了,被皇后撵走,以后谁敢用他啊,再说马秀英对宫人十分宽松,别的主子不一定有马秀英这样和善啊。
逊影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马秀英在内室听见外面的动静,也不出面,任凭逊影处置小内侍。她早就知道坤宁宫的人不会全都一心一意效忠于她,可是这个小内侍也太明目张胆了,帮着惠妃的人把朱元璋从坤宁宫叫走,这不是**裸地打她的脸吗?若是不让逊影责罚此人,只怕其他的宫人都无法无天了。
福顺等了片刻,不见马秀英露面,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牙一咬,捂住叫喊的小内侍,强行拖走。
逊影又在外面教训了宫人一通,才轻轻走进内室,挑了挑烛芯,说道:“主子是要等皇吗?”
“嗯,等等看。”马秀英的身影投射到墙,略显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