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是南方水路交通的中心,即兵家之争的重地,特别是拥有大量水师的陈友谅更是不会放弃夺取这个地方,他要以洪都为据点逐步吞噬朱元璋的势力。。
洪都的守将是朱文正,他在江州和诸全两场战争中的表现颇让朱元璋满意,便像坐火箭般升至大都督,被委派到洪都镇守门户。
这当中也不免夹带了朱元璋的一点私心,因为洪都地理位置极其优越,交通便利,自古以来就被誉为“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之地。重镇之地留给自己亲近信任的人,这是每个上位者的通病。
但是朱元璋的破格提拔难免会让旁人用有色眼镜去看待朱文正,毕竟朱文正年纪不大,加上他在应天府沾上的几次绯闻风波都让人产生误会,以为他是个不务正业、只会章台走马的纨绔子弟。
对于朱文正的空降,一些老将略有些不服气,虽然嘴上敷衍恭顺,难免行事阳奉阴违。
所以朱文正这个大都督做得并不开心,甚至有些束手束脚的感受,他空有满腹才智却无用武之地,只好每天醉生梦死,浑浑噩噩,连军事布防都交给属下打理。
其实他内心早就渴望狠狠打一次胜仗,竖立自己的军威。听闻陈友谅大举来犯,他不仅不害怕,反而有种热血上涌的兴奋,当即就宣布全城备战,要给陈友谅一个迎头痛击。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若是换成其他守将听闻陈友谅倾全国之力攻打洪都一般都会有两个选择:要不弃城逃跑;要不一边守城,一边派人向应天府求援。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友谅虽然战败几次,其根本并未受到重创,区区一个洪都想要抵抗几十万敌军的进攻显然不可能。
偏生朱文正年轻气盛,把陈友谅这头老虎看成了病猫,他手下总共才四万左右的兵力,却既不弃城逃跑也不向朱元璋求援,他想就凭借全城力量坚守下来,创造一个辉煌的战果给众人看。他要告诉世人,他并不是只会惹事生非的纨绔子弟,也并不是依靠朱元璋才当上大都督,他要展现自己卓越的军事指挥能力,他要证明自己和其他的将领一样出色。
朱文正手下有个千户侯叫张子明,他原是国公府的侍卫出身,算得上是朱文正的真正心腹。但是朱文正永远也不会知道张子明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马秀英派来照顾朱文正的朱卫。
朱卫的首要职责就是保护主子,张子明不止一次劝朱文正赶紧写信向朱元璋求援,“陈友谅来势汹汹,大都督应该及时向国公禀告此事,不可延误。”
朱文正不以为然,听烦了反而训斥道:“两军还未交战,岂可先有怯意?陈友谅那等篡朝夺位的小人也配让我义父亲征?况且义父正与张士诚作战,哪里抽得开身。”
张子明苦苦相劝,“大都督不可大意,陈友谅这次整编了天元军,重新设置汉号,其麾下耄兵足有百万,全军压境,到时洪都决然抵抗不住啊。”
朱文正嗤笑道:“什么百万,你也信那子虚乌有的吹嘘?不过是他虚张声势罢了,他若真有百万大军,何不直接攻打应天府,还来夺这小小的洪都?”
其实陈友谅完全有机会挥师顺江而下直袭应天府,但是多疑的性格总是让他猜忌朱元璋是不是在应天府又设置了什么圈套等他钻,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不敢轻举妄动。他在朱元璋手中吃了几次大亏,便愈发忌惮对方的阴谋诡计。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屡次的失败让他对朱元璋产生了一种极端的仇恨,他反而不希望朱元璋那么痛快地完蛋了,他要一点一点蚕食朱元璋的地盘,一点一点折磨朱元璋的意志,让朱元璋从灵魂到肉|体都后悔得罪了他。
折磨一个人莫过于先拿他的亲人开刀,于是心狠手辣的陈友谅选择了朱文正镇守的洪都,在他看来,取洪都势在必行,也易如反掌。听说朱元璋对这个义子视如己出,他倒要看看朱元璋见到义子首级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张子明见朱文正听不进劝,只得暗暗叹气,没有主将的同意,他现在就不能私自传送消息给军部。他悄悄联系其他隐匿的朱卫、朱门,让他们火速把消息上呈马秀英,让她想法告知朱元璋。同时心中下定决心,一旦洪都沦陷,无论如何也要先将朱文正救下来。
然而这一次马秀英的注意力全放在朱元璋去安丰救援韩林儿的事上,她让逊影先呈报有关安丰的一切军情,其他地方的情报暂时后押。所以当她审阅到张子明的情报时那已是几天后的事了。
就这几天时间,洪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凡繁华的城市都有好几处城门,洪都作为南方水路交通的中心城市,城门自然不少。朱文正不知道陈友谅会攻打哪一处城门,又害怕顾此失彼,于是对洪都城池进行了大规模加固,亦对城门格局进行了调整,并将临江的城墙撤至距江三十步,这样陈友谅的舰队就无法直接攻击到城池。
他又命令邓愈防守抚州门,赵德胜防守官步、士步、桥步三门,薛显防守章江、新城二门,牛海龙等防守琉璃、澹台二门。自己带着两千精锐,往来策应,随时做好支援各门的准备。
然而陈友谅真正的实力连朱元璋都为之头疼,朱文正到底低估了对手的厉害,在绝对的武力下,即使洪都固若金汤,还是无法和一国之力相抗啊。
接二连三被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