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不安感像叶里袭来。
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要失去什么般心神宁难宁。
叶里强行将不快的感觉驱逐去心底，使劲摇了摇头。
然后听到长门平稳的声音，
“除去不纯物质，重新构造空间。”
转瞬间，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小巷子里，资讯构成的扭曲界面如屏幕坏掉般闪过，又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你是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不了，一起回去吧。”
叶里精神有些恍惚，
“长门……你感受到什么不一样的资讯吗？”
“不一样的？无法确认所指代的确切物质，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
叶里低下头跟在长门的后面，一副沉吟的样子。
又重新回到了长门的公寓。
叶里坐在低矮的暖座旁，
“朝仓凉子……死了吗？”
“死亡？”
长门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
“我们信息统合思念体无法确切理解有机生物对于死亡概念的认知。是心脏停止跳动？机能的停止？还是思维陷入死寂？如果以上可以作为死亡的判别标准的话，那么我现在又是什么呢？算不是‘生’，是死吗？”
“无法理解。”
“无法认知。”
“死到底是什么？”
“我到底又是什么？”
静静跪坐在地上的长门，嘴唇不住的轻声蠕动，像是已经达到了坏掉机器的临界点。
“你怎么了？”
叶里惊起身来，抓住长门的肩膀。
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嗯？”
呆滞的眼神，不，毫无生气的眼神，不，说不出的感觉。
长门就用这双眼睛凝视着叶里。
“我只是无法理解，即便检索所有资料，也无法理解‘我’到底是什么。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产生了模糊的疑问。而刚刚确定了疑问，我到底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叶里，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连接所有外资讯中心的你的话，一定能告诉我答案吧？”
“……”
长门的语气和表情一直没有变过，但叶里却感到了认真的味道。
长门她……到底怎么了？
从刚才回来起就突然不对劲，等等，刚才？
难道是朝仓凉子对她做了什么吗？
“叶里。”
长门再次喊出他的名字，凝视着叶里，也许是错觉，叶里看到了希冀的目光。
希冀的目光？
从长门眼中发出？
如渴望光明的盲人。
可是，
长门是什么？叶里知道长门有希这个存在，但是也不知道长门有希，无法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在这样的目光下，叶里不可能给出任何违心的话语。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叶里用力握住长门的肩膀。
“不过，我很明白，长门就是长门，就在这里的长门，独一无二的存在。”
“是这样吗？算这样吧。”
长门又底下头。
看到突然变得异常起来的长门，叶里将今天感受的那能分解一切存在的不明物质抛诸脑后。
不同次元之间的未知迷多如天上繁星，叶里没有精力逐个逐个去全部弄懂。
比起这些来，关心眼前人才更加正确。
“长门，你是不是太累？”
“……”长门摇了摇头。
“这样吧，你到我们世界来吧！我们这边有有几个不错的家伙，虽然有时候性格的确不靠谱，但都是很好的人，你们一定会很合得来。”
叶里早就想把长门介绍给穹她们认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长门依旧摇了摇头。
“讨厌去我们那边吗？”
“没有。”
长门似乎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用一如既往的平稳语调：“只是由这个次元资讯构成的我，无法确认在踏入异次元的瞬间是否会造成资讯崩溃。”
“资讯崩溃？”
“即信息解体，抹除本身存在。”
居然还有这么严重的可能性？
叶里松开了长门的肩膀，
“那还是我过来吧，话说你那信息检索器，效率也太低了吧？到现在还不能解读我们世界的部分资讯吗？毕竟按照你的说法，只要解读部分资讯，加以操控就可以存在我们那边的世界吧。”
“理论上是这样。”
“呃……理论上吗……”
“对了，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叶里终于想起自己被她救了这件事。
“不用，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麻麻，这个时候你坦然的接受就可以了哦。”叶里看到面无表情的长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摸她的头，然后手就伸了过去，如同抚摸自己的幼子般。
长门只是静坐着，仍有叶里在自己的头上抚摸，然后轻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嗯。”
“今天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
刚一回来，就看到穹倒在自己的床上，紧抱着的被子。
全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纱衣睡衣，隐约可见里面如新雪般白皙的肌肤。
叶里走上前去，
可以看到把头紧埋在自己枕头里的穹嘴角挂着十分甜美的笑意，似乎正在做的不错的梦。
窗外偶尔吹进来的春风，凉而不寒，十分的清爽，让人忍不住想深吸一口气。
窗帘在轻轻的飘动，洒进来的米白阳光透过轻纱静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