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钟声一响起先生便收拾着桌上的课本。
楚横站了起来,往教室外走去。
“哎,穷小子。”一个男孩叫着他。
楚横视而不见,“瞧他,还得瑟呢,你们看,还那么拽。”
楚横站在学堂外,看着围起来的那一堵墙。
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从安县来到平城,一路上风雨交加忍饥挨饿,娘亲每日躺在床上无人敬孝,他心里竟有些难过。
从前忍饥挨饿的没想到这里来,如今衣食无忧的却无比思念母亲。
虽然姐姐也很疼他,可人不能忘本。
“他姐姐就是平城的头牌妓女……”一个男孩怯怯的跟同行的人说道。
楚横恰好看见了那个男孩指着他。“就是他,他姐姐……”
楚横咬了咬牙,走了过去。“你说什么?”
男孩一下就愣住了,看着周边的同学,胆量一下就提了起来。“说你姐姐是平城头牌妓女。”
妓女?楚横咬了咬牙。“诬陷。”他伸手指着他。
男孩看着楚横的手指,随后一手打了过去。“我可没有诬陷,平城百姿门,我哥还和你姐跳过舞呢!你姐姐就是妓女,跟了师长也是妓女,无名五分的就是免费的妓女,那是最不要脸的妓……”
“你住口!”楚横一手打在了他的脸上。
男孩顿时懵了,“你敢打我?”他一下就火了起来。“你知道我爹是谁不?你敢打我!”
楚横二话没说,一咬牙又是一拳。
“打他!打他!”男孩招呼着身后的几个男孩。
楚横捡起石头。“谁敢我就砸死谁。”他威胁道。“这里是学堂,你们的爹不在这儿。”
男孩咬了咬牙,“你……你给我等我。”
楚横握着手里的石头,一脸严肃的瞪着他。
南安胡同里,伍娘座在楼下招呼着生意,尚佳在楼上的舞蹈教室教舞。
玉珍在楼下的一脚处踩着缝纫机,吱吱吱,拆剪将需要改的衣服。
刘若晴望了望店门口,随后走了进来。
这就是顾家二少给尚佳开的店铺,这么大。出手真阔。
刘若晴面上挂着笑,随后走了进去。
“哟……小姐好。”伍娘见到人影便迎了上去,在注视到刘若晴的那一刻顿时呆了。
刘家小姐?她不是应该在潼阳……
“噢,是你啊。”刘若晴望着店铺。“这么大的洋装店,我以为是有档次的人开的呢,你往这儿一站我倒觉得自己走进了乡下似的。”
玉珍闻声立刻抬起了头,随后变了脸。
“呵,你也在。”刘若晴悠然的走了进来,摸着挂在架子上的一件件洋装。“都说款式好,我还以为多漂亮多时尚,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她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卷发。“传言就是传言,丑的也能变美,料子虽是洋料子,可奈何卖相丑陋,让人打不起神去看,一细看却觉得暴珍天物了。”
“你……”伍娘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将衣服拉了过来,刘若晴不肯松手。“怎么?还想赶客人出去?这是破产的,你们老板倘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我们老板若是知道是你,说不定会鼓励我这么做,毕竟好东西是给有品味的人穿的,没品位的再怎么穿也挡不住骨子里的那阵俗气。反而越来越俗,越来越不像样。”
“住嘴!”刘若晴冷眼看着她。“好你个乡村野妇人,你俗不可耐,平城里还敢跟我嚣张,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伍娘拉长了声音。“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某些人还是多做善事为好,以免得到报应还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
玉珍停住了缝纫机,“伍姐姐。”她提醒着伍娘不要在跟刘若晴争辩。
刘若晴是刘师长的女儿,再怎么说也是有点名头的。
伍娘这样粗言粗语的讽刺她反而会落人口实。
可伍娘哪里是甘愿服输的人。
“玉珍,站起来跟刘小姐瞧瞧,叫她狗眼看人低!”
“你个臭女人,你说谁?”刘若晴一下就火了,“我是莫小姐请来的客人,你若的得罪了我就是得罪莫小姐,间接性的得罪莫元帅,你敢不把莫家放在眼里……”刘若晴眸色微深,“你信不信这个店明天就得关门?!”
尚佳穿着舞鞋将教室的门推开。
“哦?客人来了。”尚佳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多个富家女人。
“尚老板这舞简直是绝了,我昨天一跳感觉像是回到了我当姑娘的时候。”身后的女人个个穿着华服,一走出来都裹上了大衣。
刘若晴见楼上下来的一个个人,顿时愣住了。
一来没见到人她还以为尚佳不在,来就来了吧,她也不怕她。
“原来这是尚老板的店铺。”刘若晴吸了一口气随后笑了笑,“听闻南安胡同新开一家洋装店,我好奇着想要过来瞧瞧,没想到竟是熟人的店。”
“尚老板,你上次的那款貂皮大衣下回可得多带几件,我要最好的。”女人摸着衣架上的衣服。“我家老爷说最好的才配得上我。”
“尚老板,我和王太太一样,上次那款衣服我也看中了,我也好最好的。”吴夫人笑着说道。
女人随时都在处处攀比,就算要的不是最好的,也不想出了门比谁差。
“比起貂皮大衣我更喜欢羊绒,板正,修身,御寒。”金夫人顺势座了下来,似乎觉得自己审美观更好。
平城本是女人们的时尚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