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老鸨子这类的见惯了五花六色的人,自然对于察言观色这等本事烂熟于心。
何况此地是天都,王公道一身血红色官袍,尤其引人注目,她岂非看不出来。
民不与官斗,眼前的官,又是位出手阔气的爷,老鸨便二话不说去准备房间了。
而同一时间,王公道看着回春楼内的各色姑娘,似乎连身上的痛楚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觉得自己一路奔波,是时候得放松一下了。
陆晴霜这会很是老实,她已经极力压抑住自己愤怒的情绪。
王公道又对着她看了一眼,嘴角上扬,满是垂涎之色。
“你们,待会把这臭丫头的脚也给本官绑上。”
两位伙计互望一眼,都是眼带笑意的点头哈腰。
他们当然王公道要泄火了,不过人嘛,都有那么点私心。
于是这两位小哥,一位出头问话,摩挲着手掌,稍显紧张。
他冲着王公道轻言细语道:“大人,小的们初来乍到,难得见到这天都的,呃......”
王公道轻笑一声,扫视着楼内,旋即微微点头,长嗯一声:“本官知晓了,待会你们随意。”
如此便皆大欢喜了,情绪无不高昂激动,唯有陆晴霜心里的火气险些就要爆发。
她暗自思量,若这狗官胆敢手脚不净,便要他命丧当场!
日头正盛,别看回春楼内光天化日下便就这番郎情妾意的欢喜模样。
到了夜里,怕是呻吟不断,尽是笙歌享乐,一片酒池肉林。
陆晴霜强忍着怒火的同时,也不忘揣摩着这天都的人情世故。
她本想着装作进城寻亲,随意找位面善的路人打听一番便可。
倒是万万想不到,除了这烟花之地,城里几乎家家都是闭门不出。
只有偶尔能看见街道上来回巡查的银甲士,个个面容冷峻,看似一丝不苟。
陆晴霜自然不会傻到去寻这些人问路,就在自己靠着门思量的片刻功夫。
那同样浑身满是浓厚脂粉味儿的老鸨子便满脸笑容的回来了。
“爷,真是不巧,上等间全被包下了,奴家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留下一间中等厢房呢。”
王公道闻言,脸上有些不快,问道:“那中等厢房,能与上等相提并论吗?”
“瞧您说的,自然差不到哪去,平常咱这回春楼,可难有这般人满为患的时候呢。”
“哦?那今日我便恰恰赶巧了,本官难得来一次天都,你呀,再去想想办法。”
说罢,王公道侧过头对跟随来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旋即那人会意,从怀里又拿出一锭金子。
亮闪闪的足有鹌鹑蛋那么大,圆鼓鼓的,看上去便叫人心生喜悦。
老鸨子见钱眼开,脸上明显很是动容,但笑嘻嘻伸出手准待接下的那会,却又忽的迟疑了。
她忙的收回手来,尴尬一笑,微微摇头道:“实不相瞒,爷,今日城里的大官人,也在此地。”
“什么大官人?”
“是,是......哎哟,怎么说呢,总之是皇亲国戚,奴家开罪不起呀。”
“这么说来,好房间,都被这皇亲给包下了?”
老鸨子苦笑着点了点头,又指着二楼拐角方向,道:“我说爷,要不您先去看看那中等厢房?”
见王公道迟疑不决,老鸨子继续说话:“现在时辰不晚,不一会怕是连这中等间,也得客满。”
“行吧,给我带路。”王公道答应下来。
话落冷哼一声,偏过头看了看陆晴霜。
终于又是喜笑颜开,尽管那笑容极度下作。
“你们两个,拿上绳索随我一道上去。”
“遵命!”两个伙计旋即急冲冲的赶去轿边。
如此,回春楼的最后一间中等厢房,便归属王公道了。
他直接包了三天,听说是这三日,除了面见天启王,便就暂住此地了。
陆晴霜倒是十分配合,王公道还未叫她,她便面无表情的随着老鸨上了楼去。
以至于王公道面上满是意想不到的神色,不过没多久也转变成赞许了。
懂事的丫头,他当然很是喜欢,也免去了许多的麻烦。
直到进了房间,才发觉,就算是中等的厢房,却远比寻常地方的要华丽的多。
满是锦缎丝绸铺的软垫床褥,打进门时便能嗅见房间内燃烧的淡熏香炉。
香炉的气味儿,对于闻惯姑娘脂粉气的王公道来说,更加沁人心脾。
只是不知,这中等的便就如此奢华,那么上等间,岂非更加惊人眼球。
不过他暂时没功夫去理会什么上等下等了。
直接让那老鸨将最好的酒菜通通端上来,便就要大吃一顿。
王公道的意思是,他要伴着美人佳肴,好好享受一番温香软玉。
而且就在那两个小伙计偷偷摸摸揣着粗绳上来时,王公道便笑着挥手让他们离去。
只留下一句:“这丫头懂事的很,双手被绑,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你们自行取乐去吧。”
做下人的,也不过是混口饭吃,既然王公道自己开口了,他们哪里还会没事找事。
于是高高兴兴的下去寻漂亮姑娘了,而那老鸨子速度也十分的不慢。
没一会儿,便与回春楼的几个小厮端着色香俱佳的好酒好菜上了楼。
王公道急不可耐,待酒菜上桌,便匆匆催促他们离去,自行关好了房门。
回头时脸色大变,竟伸出舌头舔舐自己那有些裂口的嘴唇。
陆晴霜淡然一笑,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