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站在皎皎银辉中惬意得很,却听见后面有谁轻轻唤我:“思璇姑姑?”

咦?谁?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我。

我转身循着声音来处看过去,石径月桂树下,正站着一个英俊少年,一身青色的衣衫,高挑的身材,黑色长发被束起,看到我时眼睛里溢出欣喜。

“你是?”我打量他一番,迟疑地问。

还没等到他回话,后面就钻出个红衫小姑娘,颤声喊道:“南洱哥哥。”

“南洱!”眼前的少年竟然是南洱。

许久没见,当初顽皮的小童子竟然已经出落成一个帅气的少年了,我简直认不出他了。

南洱是阡陌后来收进来的小童子,当时也就刚会迈步吧,他那个水灵的样子真是稀罕的不得了,我总喜欢围着他转,也很乐意带着他四处玩,每当我觉得无聊之时,就会拉上他和墨浅府上的六言及七乐一起下海摸鱼,上山攀树摘果子。事实上,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阡陌是我兄长,他理所应当地唤我一声姑姑。

南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许久不见了,思璇姑姑,我前天才从落霜岛上回来,可是一直在南院照顾碧落姑娘,刚想着去给您请安,却不巧在这里相遇。”

“落霜岛?怪不得前些日子没有见到你呢!”

“嗯,师尊交代了差事,不然早就去找姑姑了!”他说完就又打量我一番,“姑姑脸色红润,想必是伤口已经痊愈了!不过药仙神君找我捎话给您,让您仔细着点,不然就……”

下面的话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了,这个墨浅真是的,怎么就不能在小辈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呢?

还有这个南洱如今倒是会做人,知道我爱面子,也就没说下去,我想顺势找个台阶就下了,正要说“我会注意的”,没想到初云诗就又钻了出来,把话补全了。

“不然就罚你站墙角!”说完之后,就又缩了回去,躲在了南洱身后。

南洱闻言,掩着嘴发笑,我这张老脸被气得红到了脖子。

真想把初云诗揪出来,结结实实抽一顿,要不是念在她救了我和碧落,我真得不能保证自己能忍住。

我轻咳一声,想震住场面。本就打算去探探碧落,却不知道碧落现在修养在何处,正没主意呢,现在碰到南洱,正好要他带路。就忙转了话题:“碧落如何了?”

南洱止了笑,一只手还不忘伸到后面摸摸初云诗的脑袋。

“还在昏迷,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

我紧紧眉头,又问:“她背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吗?”

南洱摇了摇头。

我的心沉了下去,怎么可能呢,碧落的伤竟然连墨浅都束手无策?

此时,那个萦绕在我心头的问题再一次涌上来: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把她伤成这样?

思及此,我内心的火焰又一次燃了起来,而且比初时更加凶猛。待我知道是谁,非要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南洱,带路。”我声音变得冷硬,斜睨他一眼,命令道。

南洱见我这副模样,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只得走在前面给我引路。初云诗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好像我是会食小孩的老虎,我挑眉瞪她一眼,她立时吓得跑到了最前面。

她的那张被我吓得发白的小脸又让我想起冰室里的初云行,自从那日出来后,我便再也不敢去见他,虽然我不止一次悄悄站在冰室门外,可是却没有推开的勇气。我无法面对那样安静的云行,我怕我会忍不住再见他后跳下凤凰台,去陪他。

只是,我跳不跳凤凰台又能如何呢?即便他再也不会回来,即便我真的跳下了凤凰台,也不能追随他吧。在他心里,我早已没了位置。

我苦笑一下,竟有些自怜。

月光洒在地上,一层梨花白,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觉得它此时真得很孤单,我甚至想抱抱它,宽慰它。

不知道跟着南洱转了几个弯,待我抬头时,已经到了南院外面的小花园,而云诗不知何时已经被南洱抱在了怀里,她正搂着南洱的脖子,下巴支在他的肩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看,见我回神看着她,这次却没有躲,反而是迎上我的目光,眼神里有着她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该有的沉稳。

记起后崖她唤起生灵以及预测神力之后,我就对她见怪不怪了。我淡漠地看着她,跟在身后继续往前走。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她却向我伸出了手,我看向她时,却惊奇地发现那双眸子泛着一层靛蓝,在这月夜里一闪一闪,透出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我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觉得此时的初云诗有些太不寻常。一股莫名地引力似是要拉扯我向前,我扯动唇角,化出内力,抵挡住了,依旧一派平静地跟着南洱,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的眸子眨了眨,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靛蓝的眸子更亮了,手也伸得更向前,那股引力一下就增强了许多,强到我还未来得及去抵挡,就被她拉到了跟前,我的一只手被缓缓带起,然后便被她那只手握在掌心。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引力,本上仙虽然刚刚大伤痊愈,但是以一当百也是没问题的,此时竟然被她如此轻易地牵制住,不禁让我觉得惊异又惊悚。

南洱还在前面走着,丝毫没有觉察出异样。

我的手被她牵着,一路走过游廊,游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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