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你的身体没有恢复好,就再休息几日,这些天,秧田里也无啥大事!”
秧田边,秦岱宇出神地望着沉甸甸的谷穗,内心依旧有些茫然,就在其神游虚空之际,一声略微显得苍老的话语声,从他身侧响起。
“啊?”一惊之下,秦岱宇回神,转头望去,“郑爷爷,我没事,休息了这几天了,身体没什么问题!”
“你这孩子,还说没生病,你看看你的脸色,都苍白成什么样了!”
一位身着灰色短袖布衫、蓝色长裤、腰间挂着一张汗巾的老人,伸出满是老茧的粗糙手掌,爱怜地摸了摸秦岱宇的脸颊。
“孩子,你爷爷年龄也大了,像他这个年龄,在我们这山前山后,都算高寿之人了,所以,你也没必要太过于伤心,任何人,到了最后,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得走这步路,是不是?”
“郑爷爷,你说的,我都懂,也明白,但是,但是我的心中,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听到老人安慰的话语,秦岱宇的神情,变得有些伤心,话语声,也显得极为低沉。
“孩子,你心中的伤痛,我能理解,不论何人,自己的亲人离开,要说内心不痛,那绝对是骗人的”,老人的话语声,也有些哀伤,不知是否是因为此事,想到了他自己。
“但是,秦老头已经走了,而你,作为秦家单传的男子,总得还要生活下去,还要为秦家传承血脉!”沉思半晌之后,老人再次抬头,“你现在的脸色,如此苍白,肯定是悲伤过度,伤了内府,还得要好好休息才对。”
话语之后,老人抗着锄头,摇了摇头之后,发出一声叹息,朝着田边的路头走去。
脸上的神色,真的很苍白吗?
看着老人走远,秦岱宇有些疑惑的摇摇头。之前他虽然一直在读书,没有如同农民那般,风吹日晒,但他也也照过镜子,知道自己绝不是小白脸那样的肤色。
但方才,老人的话语,绝对不是在逗弄他,郑老人六十好几的人了,也犯不着来逗弄他这样的孩子,还更不要说,他现在可还处在戴孝期内,这些老人,就更不可能无事取闹了。
找个地方照照!寻思之中,秦岱宇抬腿,朝着沟渠的一处水潭之地,迈步而去。
“这是谁!还是我吗?”蹲在水潭边,看着水潭内的倒影,一脸的苍白,头上的发丝,也显得有些凌乱,横七竖八地贴在头上,一眼看去,就如同鸟窝一般。
惊呼声中,秦岱宇捧起潭水,用手在头上的梳理了几次,将凌乱的发丝梳理顺畅之后,才慢慢站起,脸上的神情,露出了丝丝的不解之意。
难道,真的生病了?再次低头,看看水中苍白的倒影,秦岱宇有些不确定起来。
“算了,砍一点柴火,就回家休息!”大约两三分钟后,喃喃低语的秦岱宇,背着背篓,转身进入到了山林之内,挑选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杂木,取出斧头,开始砍伐起来……
时间,在秦岱宇的农活劳作中,缓慢而又快速地溜走,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九月中下旬。
“岱宇,收拾好了没有?”
一套有些发旧,但异常干净的灰色西服,穿在李成福身上,倒也像模像样,但再看看脚下,一双山寨的运动鞋,却又显得不伦不类。
“舅舅,走吧!”早已收拾好行李的秦岱宇,内心之中,还有些兴奋,应答声中,背起身边的编织袋,锁好房门,跟在李成福身后,朝着山顶爬去。
自小长大,除了去县城读高中之外,他从未离开过大山,这次去蜀都,是他有史以来,最远的出行了。
翻过两座大山,步行两个多小时候,秦岱宇、李成福二人,来到了河溪镇的车站处,放下身后的编织袋,开始等候起来。
这里,是县城通往广丹市的唯一通道,往来的客运车辆,都必须经过此地,也是大山中人出门务工、乘坐车辆的起始之地,来来往往的人员,可是不少。
“小兄弟,搭车不,三十元一位,保证将你送到火车站,不用你下车之后,再去倒车!”刚刚停留片刻时间,就有一位染着黄色头发的年轻人,走到秦岱宇身边,招揽起来。
从未出过远门的秦岱宇,对黄毛的招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扭头望望李成福,看到舅舅没有丝毫的搭车之意,他便回头,对着身前的年轻人,微微摇了摇头。
在秦岱宇扭头的瞬间,黄毛的目光,也落在了李成福身上,一瞟之下,见到中年男子,神情沉稳,望都没望这边一眼,黄毛便知道,眼前这位显得拘谨的年轻人,有着同行之人,而且看上去还是经常出门之人。
“一只刚出窝的雏鸟,还以为能赚点拉客费,没想到,旁边还有着老鸟照拂!”
一眼之下,黄毛便知道,这种经常乘车之人,根本就不会与他们这种人接触,无趣地嘀咕一声之后,便转到了别处,继续寻觅机会去了。
“小兄弟,去火车站,来来来,就差一人了,上车就走!”黄毛刚走,不到五分钟时间,一位体型壮硕的中年妇女,再次走到秦岱宇身前,热情地招呼起来。
“不了,我再等会儿!”这次,秦岱宇没有再看李成福,而是直接摇头。
倒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而是听到只有一个位置,他们二人,完全不可能坐下,才直接摇头拒绝。
“小兄弟,你看,就差一人了,你上来,只收你二十五,你看咋样?”听到秦岱宇的话声,拒绝之意显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