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利布尔和克莱伯都沉默不语。看起来,现在安娜和4号受体,血液酒精浓度都处于了一个稳定下降的阶段,那就意味着,黑色寄生体的数量水平将会慢慢恢复。
远在另一个位面的事态发展,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可能性,其中,具有自我意识的黑色寄生体将是最大的变数。
然而,在黑色寄生体数量水平明显回升之前,克莱伯还有一件头疼的事。安娜在醉酒状态表现出来的情感的波动,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在用艾尔莎的组织样本克隆安娜的时候,利用影响因子技术,克莱伯几乎把安娜改造为了一个和艾尔莎完全不同的人。
当他看到安娜染了和艾尔莎几乎一模一样的银色短发时,就已经有了莫名不安的预感。等他继续看到安娜豪饮的画面时,他深信,如果换成艾尔莎,一定也是一样的表现。
起初,他花在改造安娜身上的所有努力,很大程度上,验证卡约的研究,和自己的影响因子技术是否可以兼容。之后,他成功的将安娜塑造成了和艾尔莎性格迥异,对自己绝对服从的人。他独自创造了安娜的回忆,改写了卡约留下的情感和思维特征库,创造了一个只听命于自己的“冰雪皇后”。
安娜行为规则就是“剧本”,而克莱伯就是剧本的唯一作者。所以,当他看到,安娜居然也像其他人一样唱起了卡拉ok时,因为极度的厌恶,克莱伯竟然有了强烈的想呕吐的感觉。
看着身边流露出欣赏的表情的萨利布尔,克莱伯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故意重重的咳嗽了一下。
萨利布尔看看他,笑了,说道,艾尔莎从前也是这个样子。
克莱伯斟酌了再三,说道,萨利布尔,我想是时候向你坦白一件事了。
你知道为什么要用让安娜,而不是用别的克隆人,或是正常人去hope角担任你的助手吗?
萨利布尔说,不是因为她特别优秀吗?
克莱伯摇摇头,说道,最大的原因是她的绝对服从,这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克莱伯接着说道,你知道那时她为什么被系统强制排除吗?
安娜在虚拟的密室里,看到小军在老狼家,和老太太“神奇”的重逢的时候,通过系统查询了小军是否遇见过老太太。紧接着,她分析了小军和老狼一家人的所有相遇,计算了小军这些“奇遇”的概率。之后,安娜在情急之下,超越了“剧本”规定的行为框架,擅自发出了查询人类公共数据库的请求。
她要进行彻底的比对,分析人类历史上所有类似的事件。
骨架系统自动中断了和安娜大脑的连接,同时开始终止安娜的意识,并且把预警信号发到了远在蓝空的克莱伯那里。克莱伯最担心的就是克隆人的越界行为,这毕竟曾经给抵抗军带来过重大的损失。当时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远程启动安娜的自毁程序。
听到这里,萨利布尔极度的震惊。这件事之前克莱伯并没有告诉他。
蓝空掌握的情报,是天网策划了挟持安娜的行动,他也是这样告诉安娜的。
之后,去天网的秘密转运点,其实并不是为了营救安娜。克莱伯告诉他,按照他选择的自毁设定,安娜应该是心脏骤然停跳至死,尸检将会发现她患有一种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病。
然而,安娜却直接从蜂房消失了,同时还有两个人和一架高速穿梭机同时失踪了。
直至蓝空截获的信息表明,离hope角最近的天网的秘密转运点,从休眠状态中被激活。而且,那架高速穿梭机也消失在了同一地点。
克莱伯当即决定,由萨利布尔带领突击队员,乘“小伙子”号,秘密前往这个转运点,进行抵近突击。“小伙子”号向转运点投放的突击队员,目的是确认安娜一旦在转运点,马上破坏转运点的防御系统,暂时中止其运转,并为核弹的攻击进行导航。
是萨利布尔发现了安娜还活着之后,临时修改了计划,成功的营救出了安娜——但是“小伙子”号几乎被随后而至的核弹摧毁。他并不知道,核弹被提前发射了,当然,克莱伯也不打算告诉他。
他和克莱伯几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他要感性的多。
现在,虽然明明知道,克莱伯启动自毁程序是正确的,可是他还是无法接受。因为面对的是安娜,他认为自己和艾尔莎还有安娜,都建立了友谊。克莱伯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超强理性,一旦确定了某个目标,他会冷酷、高效的持续向着这个目标推进。
或许,要对抗天网,正需要这么一个天网般冷酷的人类吧,萨利布尔想到。
而且,克莱伯永远都是在他认为需要时,才会告诉其他人真相,即使是相识了35年的自己。
克莱伯看着沉默的萨利布尔,继续说道:“你们把安娜带回蓝空,让蓝空承受了巨大的风险,本来,我准备彻底抹去安娜。”
“后来,发现黑色寄生体之后,我意识到,安娜有可能被送到4号受体身边,所以,她还有存在的价值。但是她必须还要继续为我们工作。不过,我改进了自毁系统,确保不会再出现意外。”
萨利布尔惊讶的看着克莱伯,他明白,克莱伯这样说,并不是想征求自己的意见,而是在告诉自己,如果需要,随时都可以再次启动安娜的自毁程序。原因不言而喻:克莱伯无法容忍安娜失去控制。
包厢里,安娜还在激情的唱着,红毛几度以为原唱忘了关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