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周仓凄惨的呼唤着这个名字。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死亡更令人伤心欲绝的了,周仓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珠布满血丝的前突出来,一整副一睚眦欲裂的模样。一瞬间他了解了一切,明白自己眼下之所以还能好好的活在这里,完全是四儿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拦住敌人的缘故。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了。
“怎么办?”周仓含着泪水,心怀惶恐。他的感情告诉他,他必须回过身去与敌人交战,为自己的子侄们报仇雪恨;而他的理智,却束缚着他如此作为。毕竟就这样傻呼呼的充上去,最多也就是给对方的枪多添一个杀敌记录罢了。自己并不是对方的对手,这一点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自己并不是他的敌手,那么就去找一个能打败他的人过来。”周仓在揪心的痛楚中,迅速的想到了这一点。他策马狂奔,去的方向正是张飞的军营。他想到了请张飞出马来对付眼前这个家伙的事情。对于这一点,他是很有几分把握的。在与张飞相处了这么十来天之后,他多少已经有些摸清了张飞的个性:张飞十分的冲动。周仓有把握能说服的了他。
接下来的事情,便真的按照周仓自己的计划发展了。在他那声色俱现的演说之下,张飞真的对那人有几分兴趣了。他出马了,虽然周仓自己也无法猜测,这位张三爷究竟是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而前往敌人那边,还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强悍的高手而急着与对方比试,但对于周仓来说,张飞的内心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肯出手就好了。周仓知道以他张飞的个性,一旦动起手来而没有在一时半会分出胜负的话,那张飞绝对会越打越凶,以至于到后面全然是一副拼命的样子。这正是周仓所希望看见的。
张飞出阵了。周仓跟在他的后头,急忙忙的往当初交手的那个地方赶去。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跟着的是直属于张飞帐下的两百骑兵。因为不知道对方究竟还不会不会留在原地或是走的不远,张飞他们赶得很急,他们是唯恐看不见对方的。
奔驰了半晌,张飞在周仓的带领下,来到刚刚交战的附近。敌人已经消失了,所留下的不过就是几具狼藉的尸体,而一道很明显的马蹄印罢了。裴元绍的尸体自然也在其中,只是和别的尸体不同,它尸体上的首级被人取走了,留下的只是那一个死气沉沉的躯干。望着眼前这令人心酸的一幕,周仓眼中的泪水又无法抑制的落下了。他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哀伤就不必说了:在这一大片了无生息的尸体中,有的是他的手下,有的是他的子侄,还有的是他的兄弟。这些都是同他生活在一起好几年的人,要说他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感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周仓落泪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男儿不落泪,只是为逢伤心时。”
张飞见周仓伤心,便轻声的劝慰于他:“莫哭了,伤心落泪虽然正常,但总让人觉得自己是弱者。你再哭也唤醒不了他们的转醒,倒不如奋发起来,追寻仇人的足迹,以求能亲手斩杀仇人。当然,那样同样不能令死去的人复活,但那样却是能让生者得以安心。就所谓‘浮屠’的教义而言,这样似乎就是因果使然吧。”
“嗯?这说得是什么?”周仓对于张飞所说的话云里雾里的听得迷糊起来。他并不理解这话中那高深的含义,只知道这话提醒了自己一点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复仇。
“是啊,必须复仇了。”虽然这事情的一切因果是由裴元绍自己的惹起的,但他终究是自己的兄弟,自己是绝对不愿意见到他的死区。这一点非旦是对裴元绍如此,对四儿他们也是一样。没有人会愿意看见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死去,哪怕那个是一个天地不容的坏人。
“报仇!”周仓轻声地叨念着这个词,眼神变得清澈而坚毅起来,他直直注视着远方,将充满了愤怒的光芒对着那曾经是自己家园的地方。
这边看不到敌人的身影,周仓便提议去卧牛山的山寨看一看。虽然他也知道那里可能被敌人所占领,但从敌人估算的时间和他们的作为来看,他们似乎不可能那么快就打扫战场离开的。“也许,在那里还可以捕获几个俘虏,得到一些别的的消息呢!”周仓便是这么打算的。
“也好!”张飞点头答应下来。
一路往山上行去,虽然走得都是大路,也没遇上什么敌人阻拦,但众人的速度还不是很快。这自然不是他们想慢走,而是因为这路的地势和这上山的难度。骑兵并不适合登上,这一点越发明显的被证实了。
在经历了那九转十八弯的绕来绕去之后,张飞他们终于看到了人影:一个斜坡笔直的通向山寨的大门,在大门的前面,数百手持弓箭前架长枪的士兵正严阵以待的面对着自己这群人,他们都是在拒马之后的,手中的大弓早已被他们拉开,锋利的三棱箭矢被搭在弓上散发着点点寒气。
“居然都有准备了?”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一片慌乱之景的张飞、周昌等人心中暗暗吃惊,随即便命令跟随他们同来的士兵:“注意,不可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