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到八天?那也是可以接受的。”陆逊喃喃自语,看似有些安心,但在实际上他却是十分的不安。几乎是在星算官将偏差的时间报出来的同时,他便已经确认这一次的攻击并没有像攻打吉龙港那般简单了。“海参威离我们还是太远了。”他叹息道。因为离得太远,所以孙吴这边根本就可能派奸细深入海参威之中。于是他们在今日的偷袭之中根本就不能得到内奸的帮助,而内奸的帮助则是他们当日得以攻占吉龙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
话正说着,突然他凝住了自己的眼神,手中的水晶筒猛得往高空而去。很快他看到了那样东西,一个似乎有着非常大体积的皮球高高的悬在了空中,在那皮球下端有一团火在燃烧着,而在那团火的下头则是一个巨大的篮子。那是一个载人的篮子,陆逊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篮子里还有一个人正举着和自己手中的这个差不多大小的水晶筒与自己相望呢。
“该死的。这是李晟军的探子。”陆逊恶狠狠的说道。尽管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玩意儿,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对人够把人带到天上去的东西十分的好奇,但他还是强忍着心底的战栗,确认了那样东西真正存在的功用,对方是利用这个古怪的载人飞天的东西来观察自己的舰队的到来,也就是说这里离海参威的所在已是极近极近了。
“全舰队准备战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陆逊不由得大声的呐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方的探子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或许就有两个可能:一个,这里离海参威已经很近了,自己只要向前一段便会看见陆地;第二,这里离海参威还有一段距离,但李晟军的舰队就在这附近,所以对方才能动用这样的手段。
就眼下的情况来看第一点似乎不太可能。陆逊就算再怎么菲薄自己手下人的能力,但对于星算官的判断和海参威的所在还是看得很清楚的,因此他并不认为自己在没有看到任何陆地的情况下自己往北,就能抵达海参威。
既然不是第一点,那就是第二点了。虽然有这样的可能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但陆逊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他迅速的判断出来,临时做出了要和对方开打的决定。“先消灭掉他们的舰队在打下他们军港。”陆逊如此认为。在他看来舰队对自己的威胁,可是比军港对自己的威胁要大得多了。军港只是一个补给防御的地点而舰队这是攻击的地点。他陆逊最怕的事情是在自己全力攻打军港的时候,没有把对方的舰队给堵在军港之中,而被对方逃到了军港之外,对自己形成脸面夹击的态势。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灾难,自然是万万不可以接受的了。
“这是一场大战啊。不过却是我们所必须面对的一场大战。虽然眼下的一切和我们所想象的完全不同,但却也是可以想象的。毕竟我们当初所想的太过美好,却是不怎么适合战场的真实啊。”陆逊感叹着说道。这话是说给他身边的蒋休听的。如果说在整个舰队面前,陆逊是作为首脑存在的话,那蒋休无意就是陆逊的手脚之一。陆逊的命令是需要通过诸如蒋休之类的分舰队掌理者来实现的,是以他要尽可能的让他们了解自己眼下的想法。在陆逊看来只有让手下了解自己的所思所想,并与自己同心自己的计划才能完美的贯彻下去。当然,这样的想法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中很显然只是一种好想法而已,分舰队与分舰队之间的通信不畅,让他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可能的实现,但陆逊似乎并不在乎这一点,他完全是抱着一种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的态度来进行眼前的一切的,他在乎的是自己做了没有。
“也就是说,我们眼下所遭遇的既不是最差劲的情况也不是最美好的情况了?”蒋休虽然不怎么清楚陆逊口中所下达命令究竟是因何根由而来,但他却是十分的信任陆逊的那些判断。因为眼下的陆逊和四年前的陆逊完全不同了,那时的陆逊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虽然有本事却还是不怎么遭人待见的,可到了此刻陆逊的却是他们完全值得领袖,他们对陆逊都有了一种莫名的迷信,而这种迷信是建立在陆逊本人的算无遗策之上的。在蒋休眼中,这些年来的东吴海军正是由于有了陆逊的指挥才一点一点的发展到了今天令人战栗的地步。这一切他蒋休都看在了眼里,并记在了心里。正是由于这过往一切令人信服,所以此刻的他对陆逊的命令没有任何的怀疑,也不曾打任何的折扣。他很迅速的将这命令传达了下去。
很快战舰的桅杆上升起了三色号旗,宣布了主将对整个舰队命令。一时间,并不清楚前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必须服从命令的人们行动起来。在号旗的命令下,原本的雁行阵开始调动起来,被布置在两翼的快速战舰提高了自己的速度,将整个舰队的阵型来拉成了笔直的一字,并调转了船头排成了战列线的架势——就他们看来李晟军一直强调战列线阵势正是在双方并没有完全接触时候所能够排成的最大限度发挥炮舰火力的阵势了。眼下,他们并没有和李晟军的舰队接触,并没有进入到短兵相接的状态之中,自然也要排列这么一种阵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