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曹操尽是如此的适意,贾诩微微然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收拾起了自己脸上少有的慌乱,却是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那种平静的模样,很是自然的坐到了曹操的对面,在不分尊卑的品了一口曹操给自己泡上了好茶之后,这才施施然的开了口:“主公,城里流传着对我们不怎么有利的流言。”
“流言?既然你都已经说是流言了。那我们应该不去急着去澄清,流言止于智者,只要过上一阵这事情也就算了。”曹操笑着摆了比摆手,却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这可不行啊。”贾诩笑着摇了摇头:“主公,这事情已经惊动了上面,如今的宫中、官里除了我们的人以外可都是在议论纷纷呢。”
“议论?议论什么?”曹操好奇的问道。
“议论,主公究竟是不是要继续把这战给打下去了。李晟用了阴谋,用得还十分巧妙,却是把我和我的手下都给骗过了。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我贾文和可是要好好的检讨一番。”贾诩语气低落的说道。不过他尽管语气如此,但曹操却是没有从他的这语气中听出多少要检讨的味道。这本就是不虚检讨的问题,因为贾诩有将所有的一切都汇报给曹操,其中也确实含有许多蛛丝马迹的古怪之处,但都被曹操给否决。这不是贾诩的懈怠,而是曹操自己的懈怠,似乎曹操以为许昌是自己的地盘,就可以如此的放心了。当然,这些都算是非议曹操的话,放在心里隐藏在锋机之中,在这两人独处的时候,委婉的说出就可以了。贾诩很明白这样的进退之道。所以他在曹操手下掌管了如此之久的机密要务。
听贾诩如此说,曹操那白净的面皮上不禁微微的涌上些许红潮来,他当然知道这是贾诩在如此谏言自己了。在仔细的思量了一番,发现这也确实是自己的大错误之后,曹操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肃穆起来:“文和,这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还请详细的说一说。”
“李晟军使者西来,在第一天之后不见我等接见于他,只怕就已经明白我们想把他晾在一边的想法了。本来他们也可以强行动作,让我们接见于他的。可是他们却没有如此作为,而是安静的又过了一天,让我们原本有些紧张防备的心稍稍的安稳下来,这才在第三天上头提出了那么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由于两天都没有特别的举动,我们对他们的监督尽管在表面上还严格着,但在内里却已有些松懈了。主公得闻,自然是不以为意的允许了他们行动,让他们上到街上去。这就给了他们以接见外人的机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表面上都是安枕的,但在实际上却有意无意的频繁出入于那些复杂的酒肆之中。我想那些流传到宫中的传言就是由他们从这些什么人都有的酒馆里传播出去的。要知道在发生了董承和伏后的事情以后,主公可是尽可能的把反对我们的人都委以闲职了。那些人没什么事情干,自然就容易出入于这些地方,自然也就听闻到这些种种非议了。李晟军的人在玩流言这一手上,可是很强的啊。”贾诩如此说着,叹息了一声,却是把事情解释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说李晟在这儿用了‘装疯卖傻’,‘流言侵袭’两策来对付我们了?”曹操听了贾诩的解释微微的点了点头,继而问道:“既然如此,那眼下的情况究竟为何?”
“别人不知道我们已是虚弱的事实,可和我们呆在一起的上边难道还不晓得我们已是落入一个怎样的窘境。这也还亏得李晟姓李,而不姓刘了,否则宫里的那个志大才疏的家伙,怕是又要闹出一番闹剧来,而不是开口要求我们尽快的解决这一担子事情。”贾诩冷冷的笑了笑,用自己的话语表达出了自己对那名义上是整个帝国最高领袖之人的不满。在他看来,那个很有些悲惨的婉转于几个诸侯之间的主儿根本就是一个有心无力的人物,让他当一个名义上的主子,已经是很看得起他了。至于他一直想得到,一直想实现事情,贾诩却只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不好好的衡量一下自己的手段,看看自己敌人的实力。你们这些人是曹操主公的对手吗?在人家完全控制了许昌城之后再玩这些,你们真是不知死活啊。”贾诩觉得他们这样根本就是没有一点成功的机会,自然是一点忙也不肯帮他们了,相反他还派出了自己的人手把他们看得紧紧的,让他们不敢有轻举妄动的想法。
“这也是为他们好啊。”贾诩如此认为,而曹操也很明白这一点。
对于现在的曹操来说,那个名义上的皇帝,不但是自己的一面旗帜,也同样是自己的一个包袱,一个麻烦。不过好在这个麻烦是在那些有刘姓诸侯和那些外戚存在的时候才发作一番,而在如今这种刘姓诸侯已经一个不在,而那些外戚也不差多都被自己剪除的情况下,面对和自己一样的外姓诸侯,唯恐会变得更差的皇帝,还是比较依赖自己的。曹操知道那个皇上的心思:他是一边想除去自己,一边又不愿意重新步入战乱。因此至少在眼下的这个时候,那个皇帝和自己还是一条心的——他和自己一样都急切的想用平和的手段来解决眼下的问题。
“唔……这是不是可以利用呢?”曹操这样想着,眼睛却瞄向了贾诩:“文和,你看……”
“主公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觉得我们正好可以运用这些条件。我们可以让皇帝下诏来催促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