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加入宋德手下的羌兵可没有经过李晟军那一套严格的战队训练,也不曾听说什么列阵不语的话来。
此刻,他们站立在那儿,口中却是大声的吆喝着。这如同海啸山风一般的怪异巨响,在整个西城热闹的响起。
这粗豪的吼声,以及这些人为了展现自己的武勇所做出的重重动作,无一不然城上的人对之目瞪口呆,深切的感受到了这群人的野蛮和不可理喻。
“若是让这么一群野蛮的家伙冲进城来会怎样呢?”只要一想起这种可能,刘璋便有些不寒而栗了。
羌人他是认识的,羌人的战力有多么强悍,他也是知道的。因此他在看到李晟军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羌人的时候,他心底产生的恐惧却是叫任何一个人为甚:“怎么办?怎么办?”他焦急着,颇有些惶惶而不可终日的模样。
谯周遥遥的看着神色惊慌的刘璋,听着他口中叨念的声音,心中已然明白:“他的胆已经被李晟军给吓破了。”他正待上前,组织自己的言语去说服刘璋。
却听得刘璋已是把自己想要劝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吾之不明,执著于私怨,如今大军合围,悔之何及?不若开门投降,已救满城百姓。”刘璋这话语一出,城上的大多数人,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早这样不是更好吗?”他们如此想着,正要大赞
“主公英明”之类的。却见那黄权一系中,有一人大呼不可。众人视之,乃董和也。
只见那董和匍伏于地,哭泣着说道:“主公,城中尚有兵三万余人;钱帛粮草,可支一年:奈何便降?”他哭得十分真切,说得也很是在理,但眼下的刘璋却已经没有继续和李晟战斗下去的勇气了:“吾父子在蜀二十余年,无恩德以加百姓;攻战一年,血肉捐于草野,皆我罪也。我心何安?不如投降以安百姓。”
“正啊!”众人皆赞同这一点,但见刘璋说得有些悲泣,俱是随同坠泪。
一时间,城楼上哭声一片。见这众人皆哭,却无一人进一步坚定刘璋投降的决心,谯周终于认为该是要自己上场了。
他大步上前,高深笑着向刘璋进言:“主公之言,正和天意!”
“哦?”听谯周如此说,众人正待反驳,忽有想起他虽然年幼,但却颇习天文,于望气之道很有研究,便就问道:“此言和解?”谯周微笑的回答道:“我夜观乾象,见群星聚于蜀郡;其大星光如白日,照耀万里,良久方散,真乃帝王之象也。况一载之前,小儿谣云:若要吃新饭,须得换新日。此乃李晟入主之预兆,不可违逆。”
“你……”黄权、刘巴两位听谯周这么一个小人儿在这边摇首卖弄着,顿时大怒,拔剑便要力斩谯周,消去他这个胡言乱语的脑袋。
却是被刘璋给挡住了:“天意既已如此,我又何必逆天呢?”刘璋的心意到此已是十分坚决了,他尽管也知道谯周所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却也无所不可的利用谯周之所言借驴下坡。
他随即下令:“去北城,我要出城亲降于李晟……”
“主公……”黄权、刘巴还待阻拦。忽听得城下一人来报:“蜀郡太守许靖开城出降了。”
“啊……?刘璋面色铁青,气倒于地。之后被众人救起,却是大哭不已。众人无奈,只得陪着刘璋这么一个泪人儿,回身归府。随即去安排那最后的投降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