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晟正准备利用曹操的“暴行”命人撰写讨伐曹操的檄文来提升自己名声和军队的士气之时,位于乌林之地的曹操却也在本军士气的低弱而苦老着。对于此次的南征,已经进行到眼下这个地步的曹操却是有些懊悔。他隐约觉得自己当初的讨伐令下得有些孟浪了,似乎并不应该如此着急得就向南边进军。
“若是再有一两年得功夫就好了。”曹操有时也这样想道。只是这样的想法也就是想想便过去的事情。每当他一有这个念头,手中埝着的那花白的细须便好像一朵朵遮天蔽日而来的乌云迅速的将那想法完全遮蔽掉了。“自己已经五十好几了,以然不再年轻。若是不再加一把劲的话,只怕在自己有身之年便再也看不见这天下统一了。”年纪的渐长令曹操越加觉得时间的紧迫,从而让他着急起来。
“一股做气,顺势而战”——这是曹操的即定方针,他本想积蓄起更多的力量好一口吃掉刘备和江东的。这虽然看上去是一种稳妥而缓慢的战术,但在曹操和他手下的将军、谋士们商议了之后,却发现这才是解决敌人最快的办法。
然而眼前所发生的事实,却逼得曹操不得不想办法更加迅速的往前与江东开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此时的曹操军正有恶疫蔓延。一开始还只是几个人的小事,但是随着天气的进一步转凉,出现问题的士兵也越来越多,到现在几乎每天都有近百人出现状况,每日都有十几人死去。
南方的水土与北方的水土不同。此刻已是过了九月,长江沿岸对这批随着曹操远征到这里的中原兵将来说正是所谓瘴疠之地。他们因为缺乏相应的适应力而染上了水土不服之症。由于染患上这种病症的人太多,曹操军的士气一天一天的低落下去,曹操虽然表面上不说,自也做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从容模样,但在心里他也着实为这事情而头痛着。毕竟,这些人是曹操远征的主力,是他在此唯一可以信赖的力量。尽管还有不曾染患水土不服之症的荆州本地兵马,但曹操却不认为他们对自己会有什么忠诚之心。毕竟,他们原来是隶属于刘表麾下的,远征到此的曹操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外来的侵略者,他们不给自己造反就算好了,还想指望他们给卖全力,那不是异想天开吗?曹操自己是不信这个的。
延迟一天,军势便低落一天,这实际的情况与秉持着顺势作战理论的曹操并不相符。曹操自己也想改变这一切,奈何他是将军,是政治家,却不是医生,他怎么晓得如何阻止这恶疫的蔓延呢。于是,他沉默了,心中苦涩着,只能无奈的看着这军势的直线下降。当然,他也曾苦思冥想的想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却始终难以理出一个头绪来。直到将要抵达,赤壁前线的时候,他心中才隐约对如何提升眼下部队的士气有了一个概念。
“我打算在十天之后在大江的水寨之上,开一个盛大的筵席与众将士同乐。”才下得船来,曹操便迅速的在新建立的水寨之内召集了手下的将军与谋士们,大声宣布了这个决定。
“举行盛大的宴会?嗯,主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这样将要与敌人的交战的关头举行宴会?这可不合常理啊?”这实在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一时间大帐内的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他们并不能马上领悟曹操的想法。
“你们都知道我军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做一些事情让士兵们的士气稍稍的提一提,只怕还没到与江东交战的时候,我们的队伍就散了。”曹操知道众人的不解,便如此开口解释了一番。虽然这样浅显解释,军中的大多数人还是不解,但他却明白不管别人如何,至少他手下的那些谋士对自己的心意已是有些了解了。毕竟,自己手下的这些人,都是智谋高深之辈。
“……事情就这样定下吧。元颖,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务必要让整个场面变得诙弘起来。”对于十日后酒宴的事情,曹操的心中主意已定,当下便吧事情迅速的分派下去。
“诺!”被曹操点到姓名的刘馥站起身来大声的领命道。他从曹操的手中接过令箭,随即又站回到了原位。
一时间帐内的气氛肃目无比。在这里,除了曹操,其他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压抑所在。这种莫明的压抑令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提起精神来,小心翼翼的应付着曹操的每一句话。作为一个君主来说,曹操的威严自是恰当的。他拥有作为君主的一切“美德”,让这样近乎“完美”的君主对于他的臣子们来说,又是有些可怕的。因为那种种的喜怒无常,高深莫测,总是很容易引起臣子发自内心的恐惧——没有人敢忽视曹操。
处理完心中认定的头一件大事,曹操似乎松了一口气下来,原本严肃的脸稍稍放得软了一些,开始着手于处理今天得正事:首先自然还是水军的问题。
“蔡瑁,张允,你二人训练的水军到底是如何了?能与江东一战吗?”曹操开口问道。
“这……”蔡瑁、张允稍稍的持疑了一下,看了看曹操那阴沉的脸色心中不由得一惊,却是不敢说假话欺瞒,他们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摇头应道:“主公明鉴,我江陵水军已是数年不曾经历战阵,虽然水军战船完好,手中钱粮颇多,但终究怯于武勇,弱于撕杀。若只是用于平时,巡查江面,与江东之师对峙似还好些,若是就此轻启战端,与江东军正面对决,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