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街道上家家户户都熄灯入睡了。因公主大婚而喧嚣了好几天的漠城,现在也陷入沉寂。就像从来不曾热闹过一样,朦胧夜色中,没有行人、什么都没有。
【七遠府】附近,一家叫‘酒香万里’的酒楼里。为了方便见七夕,申屠诛本来想直接到七遠府去,但又怕人多眼杂,泄露身份。于是,安排清风在这家酒楼里又订了一个房间。
酒楼房间里,申屠诛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右手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椅子扶手的地方,左手平稳的搭着。
右腿翘起搭在左腿上,背靠椅子,正等着今日新晋的驸马,新郎官前来接见他。
清风依旧站在房间外,远远的看到七夕四处张望的走过来了,就进屋去向申屠诛禀报:“主上,七夕来了。”
“嗯。”申屠诛点了点头。
说完,清风慢慢退出房间去。
七夕听完张三李四汇报‘米幽梦在泥沼魔地消失的地方作法,然后晕倒’的事,才换身衣服赶来见申屠诛。
这次申屠诛来见他,势必会问‘米幽梦作法重现泥沼魔地’一事的进展如何。可米幽梦自作法昏迷后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他就算有心盘问些什么,也问不出来。
七夕只好把米幽梦关在【七遠府】的彩云阁里,派人看守着,等她一醒就立刻通知他。但没想到,没等米幽梦醒来,没等他问出什么,申屠诛就来召见他了。
一到房间门口,七夕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清风。旁边,却没看到絮影。
从清风身旁走过时,七夕发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与不屑。是因为絮影吧?
呵!七夕心中冷笑:清风、絮影,‘清风絮影’。连名字都听起来像是一对儿的,看来老天对这小子还真是偏心。
“我会跟你抢的。你小心哦!”七夕开玩笑似的对清风说了句,然后快步进门去。
清风看着七夕面带笑意的关上门,这才慢慢浮现担心的神色。身旁不见絮影,也不知道主上交给她的任务是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
“七夕拜见主上。”
七夕恭恭敬敬的朝申屠诛行礼,一改之前放荡不羁的形象,变得少言少语,严肃认真起来。
见七夕没有穿新郎服,申屠诛才想起来,今日是他新婚大喜之日。新婚燕尔,这个时候本该享受‘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黄金时刻,却被召唤出来,心里应该多有不爽吧?
申屠诛慢慢抬眼看七夕,敲击椅子扶手的手指停下来,缓缓道:“新婚之夜把你叫出来,心中可对本座有所埋怨?”
“属下不敢。”七夕低着头回答说。其实要说一点埋怨都没有,那是假的。因为喜房里坐着的,可是勾起了他兴趣的夜翎儿。他不得不承认,就连面对絮影那种有意思的女人,他都只是身体有了反应。可面对那个夜翎儿的时候,他竟然有了心动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因为作为男人生理需要的自然反应,而是一种很奇怪、令人红鸾星动的感觉。
他不明白,明明是主上让絮影把夜翎儿送过去的,又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把他叫出来。
“看样子,你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了。”申屠诛坦然地说。
七夕闻言点了点头,道:“属下听她说中文,知道了她不是西冬人士。后来,发现了她手上的两串晶石手链才知道,她就是南夏皇帝濮阳麇认的义妹:惜缘长公主。”
“没错!就是她。”
“只是,她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西冬国呢?”
“是濮阳璟带着她,跟踪本座而来。”
“那个璟王也来了?”七夕惊讶道:“那…絮影是怎么抓到夜翎儿的?”
“她自然有她的办法。”申屠诛说着说着,忽然发现絮影完成任务了,却还没有回来见他,心中生出许多疑虑。
“主上,属下有一事不解。”七夕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来:“主上既有意让絮影将夜翎儿抓到【七遠府】送给属下,为何又…”
申屠诛怎么会不知道七夕想说什么?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你碰不起。”
申屠诛想象着‘林翎被玷污,夜晨大怒毁灭世界’的场景,得不偿失。所以,他不会让夜晨有机会那么做的。因为,这个世界是他的,他将要主宰这个世界。
一听申屠诛这话,七夕心中多少有些不悦,但更多的是不理解:“那主上您又为何…”
“把她送过去,只是让她暴露身份的一个契机。这样她和濮阳璟就不得不进宫见西冬老皇帝,不得不从暗处转到明处来。本座要你明日就去向老皇帝禀报,‘夜翎儿扰乱你婚宴’一事。”申屠诛心中暗自盘算着,他这一举动,除了要对付林翎和濮阳璟,就是试探夜晨是生是死。若他只是躲起来不现身,那林翎有危险,他就躲不住了。若他真的命丧百米长桥下,以后,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承袭大业了!
七夕听罢,心中已有几分不悦,但却不曾表露出来。他以为申屠诛说送贺礼,是为了笼络他。没想到,却只是利用他,那只是计划中的一步而已。
“米幽梦那边怎么样?”申屠诛又问。
“今日,属下让人将她带到‘泥沼魔地曾经消失’的地方去了,她也乖乖作法了。但是,听手下人说,她像是作了两次法,所以过度疲劳,身体支撑不住晕过去了。属下本想等她醒来,问出关于‘泥沼魔地’的一些重要信息,再来向主上汇报。但是,米幽梦一直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