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大致猜想霍思琪多半是易容貌,现在这张貌美如花的脸,才是她的真容。这脸虽然好看养眼,习惯了她之前的那张脸,胡大海反而有些不适应。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
在胡大海的心里,霍思琪虽然长相一般,外表冷言冷语,内心却也是个有心人,对她十分的敬重。两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这一路上风雨同舟,扶危共济,同生共死,如同相处了大半辈子,心中不免暗生情愫。
胡大海虽然傻里傻气,但在霍思琪看来,每每在危急之时能挺生而出,救她性命于危难之间,这份情意自然被铭刻于心。只是,一个记忆全失,对于情感难免有些迟顿,一个涉情末深,内心矜持,这层窗户纸迟迟没有捅破。
胡大海感觉自己力气有些恢复,应该可以试着坐起来,说道:“你想别急,我刚醒来也是全身使不上力,现在好点,我试试看,能不能自己坐着起来。”
胡大海咬着牙,慢慢的将身体往后面移动,动了几步双手摸到了墙上,胡大海心下一喜,支撑着坐了起来。他的身体一直,偏巧霍思琪枕着的位置却从胸口移动了胡大海的大脚根上。虽然是昏暗之中,两人这样暖昧的坐姿,明知胡大海纯无亵渎之意,可着实让霍思琪十分难堪,又急又羞道:“你快点。”
胡大海脸皮一红,尴尬无比道:“马上就好”。吃力得一手抱着霍思琪的头横在他的腰上身子横抱,连连道歉:“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霍姑娘。”
你还说,你还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霍思琪心里是哭笑不得,吸了口气,压了自己心头的怒火微嗔道:“我,知道。不然,你现在就是个死人了。”。
这短短几天,霍思琪几度生死,内心已然起了大大变化。霍思琪出生于世家,无论是在殖民联邦,还是在联合地球,都是了不得的名门旺族。是家中最小的女儿,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惜不幸感染了基体病毒。后来,因祸得福年少得志,本想着能一展所长,如今出生出死,才体会到福祸无双,心头的那份骄傲早已淡去。此时此刻,对这次任务倒也是看淡了许多,恢复了自己的本性。
霍思琪回想起自己出发前踌躇满志,信心十足,虽然是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但临行前更是做足了功课,而且,想来自己的小姑姑即然放心让自己独自前来,肯定是认为此事自己可以十拿九稳,为了隐藏身份,特意换了个平常容貌,换了个清冷的样子。
没想到中间枝节横生,此番,自己更是落到任人摆步的境地。事以至此,此刻纵欲自欺,亦复不能。回想此来,着实是可笑自己着在是有些不自量利。唯一值得庆幸地事,此番远行,倒是让自己见识了人情冷暖,世间百态。意外地结识许多人物,即有自私凉薄的小人,也有重情重义的好汉。想到这儿,不禁偷偷描了胡大海一眼,看着他专注做理的神情,看得有些痴了。
胡大海心无旁物,一时也没注意到霍思琪正在看着自己,使尽力气让霍思琪靠在了墙上,只要再将他位置扶正即可。
哪知,胡大海只觉得一阵错眩,手上力度全失,霍思琪向左边,整个人靠在了胡大海的身上。
胡大海暗叫一声不好,手忙脚乱道:“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急着想着纠正自己的疏忽,一时用力过度,用不出半分力气。
虽然身处不名之地,黑暗之中,霍思琪靠在胡大海的身边,十分坦实,心里完全荒张。她向来娴雅守礼,端庄自持,十分要强,但此刻倏经巨变,女人软弱一面就显露了出来,只觉得不想再移动半分,说道:“胡大海,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吧!”
胡大海听着霍思琪娇小无力的语气,与平时大相径庭,再加霍思琪突然容貌大变,着实有些不太习惯。胡大海甚至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忍不住问题:“你真的没事吧?”
霍思琪有些不耐烦道:“老问,老问,难道我有事,你就高兴了。”
胡大海道:“这是欲加之罪啊,我只是……”
霍思琪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只想着好好休息下,微闭着眼道:”没有,就不要说话啦!我先睡会儿。”
胡大海看着霍思琪靠着自己边说边睡,不禁莞尔。怎么样子变了,性格也跟着变了,心里想着女人真是让人着摸不透啊。想着想着,困意上头,渐渐地睡了过去。
胡大海渐入梦乡,睡梦之中,四周的冷意越来越浓。胡大海缩了缩脖子,到了后来,这冷意之中还藏着一阵淡淡的幽香,这香气有像女人常用的香水,又有点像安神时点燃的檀香。闻了这味道,只觉得通体舒畅,全身还带着阵阵的暖意,在这寒冷之中说不出的舒服。说也怪异,这迷迷糊糊之中,心头越来越热,可身体的寒冷之感却丝毫未减,胡大海自然而然的就想往霍思琪的身上靠上。不想,正好有一样软软的热乎乎的物事靠在自己怀里,这真是久旱逢甘露,取暖见柴火。胡大海伸手去一摸,着手处柔腻温暖,让人在这寒冷之中再也舍不得放心。
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那毛绒绒的棉球,亮起了粉色的光芒。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光打在地面,掩照出丝丝寒气蒸蒸而上,其中似乎还杂夹着一些颗粒物,在粉光之中显得格清晰。
原来,两人不知睡了多久,这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两人本就意识昏沉,在温度之下,神智更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