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来说去,她这回又是栽到了沈羲手里,跟梨香院这笔帐,也就越来越扯不清了。
不过她反倒也不急了,就算要冲她动手,也得等这阵子风头过去才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沈羲还未说亲,照目前这架势,想顺势嫁出去也没那么容易,少说还得在府里留上一两年,有这一两年时间,她怎么拿捏她不够?
这日吃了早饭,忽然间嫂子梁氏派了人来传话,说是纪母娘家亲戚那边有长辈做寿,问起她去不去。
纪氏一脸淤青才刚退去,哪里有心思顾忌这些远房亲戚?
便回了话说不去。
虽未说为什么,但来人见着了她这脸,暗地里自然跟陪房打听了一番,回去又禀告了梁氏。
嫁进侍郎府的纪氏在娘家的地位可不同一般姑太太,何况纪家老太爷老太太都还在的。
梁氏得知她与黄氏撕打受伤,不能不关心关心。
可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她这个当嫂子的刻意来看,恐怕还会招她羞恼。
左思右想,便着唤了长纪颉与女儿纪锦之前来。
纪颉因恰好要出门办点事,便就先出门了,纪锦之自行乘马车去往沈家。
也是趁着风和日丽,沈羲带着凭霜凭雪在廊下做绣活儿。
裴姨娘穿戴整齐地出来道:“该去拿衣裳了,姑娘准备准备吧。”
沈羲抬头顿了下,想起绣庄里答应的正是今儿去拿衣裳,便就说道:“我不去,你让旺儿送你去。”
“怎么能不去呢?”裴姨娘道,“去了当场试过,不合适的地方也好改改。”
沈羲摇摇头,推说不想动。
裴姨娘见她坚持不去,便也就罢了。唤了茯苓与秋葵,出了门。
沈梁趴在窗上见她们走了,便屁颠屁颠地到了沈羲跟前:“姐姐,我想吃煎饼。府门口有卖煎饼的,可好吃了。”
沈羲看了眼睁着大眼睛眼巴巴望过来的他,伸手掐了把他的脸:“都胖成这样了还吃!”
沈梁也抱着她膝盖任她随便掐。
沈羲道:“把早上教给你的功课做完了,就带你去。”
“已经做完了。”他边说边转了身,飞快折回房里,抱着书本与簿子走回来。
沈羲拿过来看了看,让他抄的几篇字倒是都写完了,且并没有错字与漏字。
便又让他背了几首这几日教过的诗,他倒也都背了出来。
看来为了挣这口吃的,还是没少下功夫。
于是放了针线篮子,让元贝拿了钱,牵起他来出了梨香院。
但凡沈梁要出府门,她都是轻易不让下人们带的。
这里才走到垂花门下,忽然门外就进来辆马车,瞧着不是府里的,因不知是不是沈若浦的客人,沈羲便就拉着沈梁在门内避了避。
从前在张府,女眷都是有专门的门口出入的。
到了大周,不能那么讲究,只能自己把握了。
刚退到门内站住,就听有女子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又有环珮叮当之声。
再接着,一股浓郁香风飘至跟前。
沈梁打了个喷嚏的工夫,门外就走进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个十五六岁少女,原本约是要往东跨院去,见到她与沈梁,那脚步便就在庑廊下停了下来。
“羲姐儿?”纪锦之嗤笑了下,“你们鬼鬼祟祟地立在这里做什么?”
沈羲倏地挑起了眉头。
她不知道这是哪房的客人,居然一来便对作为主人的她这么无礼?
不管是谁的客人都没差。
她扬唇笑道:“这全府上下,都是我沈家的地盘。不知姑娘这句鬼祟,出自哪里?”
纪锦之面上僵住,本打算讥她两句便往三房去的,倒被她给反讥了!
便就往往他们俩看来,只见今日这精气神倒与从前不同,但身上衣着却还是同样的寒酸。
遂又道:“上哪儿去呀?”
上哪儿去关你屁事!
这种人摆明就是来找不自在的,可是沈羲近日没什么斗嘴的兴致,无谓给她脸面浪费口水。
正要牵着沈梁走,沈梁却忽然抬起头,眨巴着眼睛望着纪锦之:“纪家姐姐,我们是去买好吃的哦,你拦住我们,是想跟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又不好意思说么?”
纪锦之的脸却刷地一下就绿了!
“谁想跟你蹭吃的?!”
她不过就是顺口问一句,没想到倒被这臭小子挤兑自己蹭吃蹭喝!
这小子一段时间不见,怎么这般刁钻了?!
沈羲也没料到沈梁突然间会来这么一出,沉静了几日的心情忽而就畅快起来!
再听得来人还是纪家的小姐,她便就笑眯眯揉着沈梁脑袋说道:“梁哥儿,怎么能这么跟表姑娘说话呢?人家就算是想蹭吃的,咱们也不能戳破是不是?
“你看弄得人家多下不来台呀!”
纪锦之只道她是要苛责沈梁的,毕竟她可是纪氏的侄女呀!他们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
等到听完之后她愣在那里,一张绿了的脸刹时变得如同才刷过绿漆!
这对姐弟,居然合着伙来奚落她!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沈羲又已经开口说道:“表姑娘既不是要蹭吃的,那不知道是要出还是要进?您这么样杵在门口,倒是不鬼祟,只是却有些霸道了!”
纪锦之虽是十分瞧他们不起,可到底自己是外人,她这么怼过来却也是毫无办法。
这里不得已往旁让了两步,看到他们身上的旧衣裳,终于又忍不住咬牙道:“都穷得连件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