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虽然见过世面不少,但实话,听到他对她这样的话,她心里却还是没忍住颤动。
不是因为那个“第一”,而是因为这所有的承诺都是他给的。
她眼眶酸到发热,脸贴在他胸膛上,手指捻他衣襟上绣着的蟒龙眼,身子往上探了探,吻上他的唇。
她的吻技比起他的首次更生涩,但却又是最好的导火石。
柔软温热的触感瞬间将萧淮点燃,他随即抬手扣住她后脑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狂野气息将她整个人卷在风暴中心,**随着他的舌尖在她唇舌之间游走。
扣住她双掌的他的手掌像铁钳,每根筋脉都布满着渴求的力道。
沈羲已经忍不住发出低吟。
呼吸也跟随着短促起来。
萧淮抬手轻掩住她口鼻,沙哑的声音似渴水已久的人:“你若还不肯给我,我会疯了的,你都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要命……”
沈羲两手紧攥着他的衣裳没动,隔着两寸的距离,她看得见他眼里狂涌的情潮。
她心里乱麻麻的……
忽而有温热的水轻滴在她脸上,屋里有薰笼,此刻他额上已有了汗珠。
他俯身望着她,接而松了手,移开目光望到她身上,滚动着喉结退开。
然后又动作粗犷地将她贴在脸上的发丝掠到耳后,哑声道:“乖,我去洗个澡,你把衣裳理理,等我回来吃饭。”
完他站起来,大步往外头去了。
门开时带进来的冷气将沈羲身上的狂潮带退。
她坐起来,看看身上,只见外面衣裳已被他解开,脖子上锁骨处也传来火热的酥麻感,取来镜子一照,竟是已落下星星点点的红痕了。
……萧淮再回来时沈羲已经整理好,两颊红扑扑地坐在长绒毡上,坐姿十分端凝。
他走过来,带着一身清新的香胰子的味道,倾身在她热乎乎的脸上吻了吻。
“娇娇,我很喜欢你的热情。你以后要多这样对我。”
沈羲低头清了下嗓子,拿起牙箸给他:“吃饭吧。”
到底谁热情……
别院里的厨子把蟹香粥熬得很香。
沈羲瞅空问他:“你刚才要拿通州三卫的兵权,跟谁拿呢?王爷么?”
大周兵制虽然也是兵部控制调兵权,但实际上落实到燕王府,这机制却形同虚设。
兵部现如今只管兵器发放,后勤统筹等等,实质上的兵权还是掌握在燕王府的。
五军都督府总兵力四十万余。由昔年定国时李锭所率的十八万兵马与燕王十六万兵马,还有各路游兵散勇共同组建。
整个反秦攻略是李锭倡议的,当时除了燕王以外还有多路起义军,到中后期就剩下北边的李营与南方的萧营了。
李锭被拥立为君,燕王则被许以建府京师与李家皇室共治天下。
萧淮没吭声,只示意她张嘴,夹了筷鱼肉喂给她,然后埋头吃起饭来。
饭后他牵着她在花园里走了走,给她表演了一番射术,顺手射下来几只斑鸠。
下晌他处理公务,她便就呆在他身旁睡。一直腻到晚上他才送她回去。
但他始终没有回答这兵权要怎么拿。
天下兵马都在燕王手上,他为什么要跟他的亲生父亲讨兵权?
萧淮送了沈羲回到别院,也唤了苏言进来:“传话下去,从今日起但凡与韩家有牵连的事情都给我留意了。
“不要落下任何把柄在韩顿手上,但凡有任何行动,也要全数避开与韩府以及与韩家有牵连的任何人。”
苏言凝眉:“韩顿今日未曾得逞,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他竟然瞄准了海宁卫的铁矿,显然是要与宫里一条心了。”
又道:“今日多亏得姑娘有准备,不然的话,结局哪曾有如此利落。”
萧淮目光有些空洞,他默了片刻才道:“她既然能找上门去,自然是有把握的。”
苏言瞧着他,道:“那少主——”
余下的话他并没有出来。
从韩家出来他眉眼里便藏着心事,不止沈羲看了出来,他也看了出来。
萧淮站起来,走到帘栊下停住,忽然幽幽道:“韩顿逼我在铁矿与完成她的心愿之间做选择,苏言你,这口气我能不能咽下去?”
屋里陡然静下来。
苏言望着他背影,半晌也未能答上话来。
沈羲带着那枚扳指回了府。
知道他们俩又和好了,裴姨娘也放了心,点着她额头嗔了两句“屁孩子没长性”,走开了。
而韩顿倒是言出必行。
韩老夫人病逝的消息传遍京师之前,沈若浦就收到了沈崇义沈崇光的调令。
彼时沈羲正在吃新来的厨子做的雪蛤汤,戚九在跟她绘声绘色地及韩家举丧,并且宋浚一行已然抵达韩家的事。
“宋浚带着人到了韩家,宋姣立即就跟他及了韩述华的死因。宋浚自然不依,于是前去寻韩顿要法。
“韩顿不在府,他面前那个姓谭的门客接待的。
“跟他韩述华死因确实有疑,不过没有人确知究竟怎么动的手,如今老夫人也因为丧女而悲伤过度病逝了,只好请姑老爷担待。
“宋姣因为认定是温婵的凶手,如此死无对证,而且温婵自己也死了,宋家父女也拿韩家没有办法。
“更没有理由再缠着韩顿敲竹杠,于是昨日间已经将韩述华棺椁运回南边去了。”
沈羲听完也不由佩服韩顿。
至少在她提出要温婵偿命的时候是没想过她的死还可以顺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