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你只会在城里当一个缩头乌龟吗?”
“曹仁,魏王的亲卫部队虎豹骑在此,还不速速献城来降!”
如往常一样,荀罡的军队依旧在城下辱骂,诱使曹仁出战;如今已是半月过去,曹仁依旧没有出城决战的意思,使得荀罡这半月来的诱敌战术泡汤。曹仁是个能忍耐的将领,若是连这等雕虫小技都看不出来,未免太过丢人。
不过有人忍得了,自然有人忍不了。牛金看着越发猖狂的荀罡军队,气不打一处来,怒对曹仁道:“将军,荀罡欺我等太甚!如此辱骂将军如何能忍?还请将军拨我一千劲旅,我定要杀他个人仰马翻!”
曹仁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甚至还有一抹笑意。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无声责骂了牛金的鲁莽,却又说道:“牛金,若我军将领都如你一般鲁莽,先王也不会打下这片江山了!”
牛金不服,怒道:“曹将军自己怯懦,却责骂我等勇猛!若我军将士皆是如此,何人为先王打下这片江山?”
曹仁也不羞恼,只是给他指了指城下叫骂的军队,笑道:“我已流言之计刺激荀罡,如今果然奏效!你可见那些士兵可如半月以前那般嚣张?流言深入人心,待敌军疲软、士气低落之时,便是我军坡地之日!”
“胡说八道!区区流言就能蛊惑人心?我怎的没看出来?”
曹仁冷哼一声,似乎不想再与这莽夫多交流。城下士兵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即便是细微的变化他也能够看出来;加上自己派去的内应回报的消息,他感觉破荀之日指日可待!
曹仁不指望荀罡断了粮草,据说今年荆州收益不错,所以只要自己不去断他的粮道,荀罡半年都不会缺粮。他依靠的是自己的流言让荀罡士气低迷,乃至有更多的军队愿意归顺他,这样他就能够大胜荀罡!
这几日荀罡叫骂的军队越来越少,叫得也越来越没有气势,曹仁看在眼里,内应又说荀罡军中时常哗变,故而出战军队越发减少。曹仁高兴的紧,再过几日等荀罡军中再起事端,便是他出城进攻之日!
……
“主公,有斥候来报,曹仁这几日勤练军队,似乎打算与我军决战了!”
陆逊汇报着得来的消息,脸上满是笑意,毕竟自己这一招让曹仁中计也是不容易,难免会有几分成就感。
荀罡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望着帐下跪着的众人,笑道:“这几日多亏诸位为曹仁报信了,荀罡不胜感激!”
这些人全都是曹仁的内应,荀罡故意让他们发出消息诱惑曹仁,不想他果然上当!事到如今留下这些人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自然是全部缉拿,准备问斩。
那些内应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却也不打算求饶,只是低着脑袋等死,卖主求荣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荀罡挥了挥手,便有一干士兵进帐将他们带出去问斩,而当这些内应看见这些士兵之后个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些不就是前几日哗变的士兵吗?他们不是全都被关了禁闭吗?
荀罡看着他们的表情,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些士兵自然是他安排到军中演戏的,就是演给这些人看的,不然曹仁怎么可能中计?如今要将这些人杀了,让他们看看自己愚蠢的行径而陷入绝望,这是荀罡很乐意看见的。
“诸位请记住,是你们的消息才让曹仁陷入万劫不复的,休要怪我!”
荀罡的话消散在夜色中,浓重的血气传来,凄如樱花之美。
过了数日,一个寻常无比的午夜之后,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唯有曹仁一脸血红,激动的神色跃然脸上,似乎已在为今夜的胜利而欢呼。
曹仁与牛金领了五千兵马自城上坠下,趁着夜色悄悄接近荀罡的营寨;营中寂静无比,只有少许几人巡视营中。曹仁有些害怕这是荀罡的计策,久久不敢上前,却不想牛金一声厉喝,号令军队冲上前去,定要斩杀荀罡首级!
这些个士兵早已憋坏了,也不等主将下令,纷纷跟着牛金冲入敌营;曹仁大惊失色,却为时已晚,五千兵马吓跑了守卫辕门的士兵,一股脑的涌入营中,连在外接应之人都没有。
“完了!中了荀罡的计策!”
曹仁望着寨中,只见一片凄冷,仿佛没有人烟,知道中计,慌不迭的就要喊撤退,但四下伏兵尽起,仅仅一瞬间就将牛金包围在内,唯独剩了曹仁在外并无人主意。
按理来说牛金必是难逃一死了,而曹仁可以借着这番机会逃回城中;但若是如此,城中必然惶惶,也给了荀罡破城的机会,他这个主将也是做到头了。
“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
与此同时,十里外的土丘上。
“叔父,荀罡北伐一路势如破竹,子孝叔真的守得住吗?”
土丘之上,三个人骑着两匹劣马,一瘸一拐的朝着北方缓缓前进,已是无比疲惫。
曹纯转过头来,看着曹休与曹真,叹道:“兄长征战四方,虽不善攻伐,然守城却是无人能出其右。宛城定然无忧,尔等休要多虑!”
(注:曹纯为曹仁之弟,与曹操同辈,而曹休、曹真二人都是曹操族子,比曹纯小一辈。)
荀罡北伐,甘宁好酒,三人便与吴国被俘的董袭联合一同逃出了江陵,只抢的两匹劣马,循着山路缓缓北行,想要投靠宛城的曹仁,走了大半个月方才逃到此处,已是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