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东跨院,日子越来越拮据了。
特别是在贾赦被剥夺爵位之后,地位更是一落千丈,银钱方面自然也有一定程度的缩水。
偏偏贾赦一辈子骄奢惯了,根本不可能做到勤俭持家。如今日子过得不顺,他倒更加奢靡好物,以此来宣泄心头的烦闷。
但是东跨院的银子进项就那么些,以前都不够他用,现在更是不够了。
不说他,就连荣国府其实也不富裕。
不过荣国府有皇后娘娘在,再难也难不到哪里去。
皇后娘娘和皇帝随便赐予一点,再加上荣国府的祖产,又有王熙凤在中间精打细算,收支倒也能够抹平,偶尔还能有些结余。
不过贾赦和贾政其实已经算是分家了,荣国府这边就算有余,也与他无关。
好在这近日有个懂事的晚辈上门来拜访了,只是求他办一件小事,便给他奉上了足足五千两银子。
他见此人生的相貌魁梧,又是故交之后,如今官职也不低,最重要的是与他还脾气相投,便问他是否愿意做他的东床快婿。
谁知对方一点不犹豫,当场跪下叫他岳丈,并奉上连番的马屁之音。
贾赦岂有不高兴的?
此时,这个晚辈正陪着他,一起喝酒吹牛,谈论的话题嘛,当然是怎么玩器物、玩女人......
当贾琏走进来的时候,看见满屋的乌烟瘴气,***之音,心中先骂一声老淫棍和小淫棍。
不过也只是这么一想而已,其实他也是此道爱好者,只是比起眼前这两位,他可怜香惜玉多了。
“老爷,我到兵部周副堂大人那里去问了,周大人说了,孙兄弟的事是咱们家里二弟打的招呼,没有二弟发话,他们实在不好再把孙兄弟的名字给报到吏部去。
因此给驳了。”
贾琏恭恭敬敬,实话实说。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贾赦此时正在兴头上,觉得贾琏的话让他在晚辈面前丢了面子,顿时面现厉色,大声喝骂。
贾琏赶紧低下头,心说:“你要是能,怎么自己不派人去,回回定要叫我去帮你办这些‘小事’?”
当然这话他要是敢说,保管又是一顿毒打。
虽然贾赦如今一年比一年气色差,大夫都隐晦的说活不了多久了。但是这老货,打起人来还真是疼呢!
那与贾赦同饮佳酿,共狎贾赦侍妾的魁梧男子丢下怀里的女人,站起来打圆场道:“岳丈大人不必生怒,宁国公爷的话,如今朝堂谁人敢不听?
琏二哥帮不了我这个小舅子也正常。
想来是我以前行事不周,哪里得罪了宁国公爷。不过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想来宁国公爷也不会太为难我。
所以还烦请岳丈大人引荐一二,让我当面见见宁国公爷,把误会解开自然就没事了。
当然,事成之后,小婿另有谢礼奉上。”
贾赦一听,立马意动。刚才他还在想事没办成,那五千两......如今一听人家不但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还另有谢礼。
这小子真是太懂事了。
贾赦立马道:“贤婿放心,否管那小畜生在外头多得意,到了我这里,他也得给我规规矩矩的。他敢无缘无故扣了你的功劳,我定会为你做主的!”
“如此就多谢岳丈大人了。”
男子貌似真心实意的弯腰答谢。
他便是大同府武官世家孙家的孙绍祖,这次也跟着卫宏进京勤王。
本来以为是天大的好运白捡了功劳,没想到朝廷lùn_gōng行赏的时候居然没有他的名字。
他多方打听,居然发现扣下他功劳的是当朝权势通天的太保大人,宁国公贾清。
一时除了愤怒之外,也着实吓得不轻。
上诉他是不敢的......
想起其父在世时曾与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是好友,便决定走这个路子。
刚好听说贾赦正在招婿,他便起了心思。
不管贾清因为什么原因对他不满,但是只要成了一家人,想必什么事都好商量。
不过他也不傻,从这几日来看,他早就发现贾赦与贾清之间有过节。
但是他不在乎,他自觉应该没在什么大事上有得罪贾清的机会,只要借助贾赦这个贾家人搭个桥,能够与贾清搭上话,他自信就能搞定这件事。
......
荣庆堂,这个时间点,正是众人陆续来给贾母请安说话的时候。
更因为有迎春的事,所以人来得额外的齐。
虽然如今国孝当头,像贾府这样的贵爵人家是不能宴请、娶亲的。
但是国法之外还有人情,私下里议一议,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看着坐在身边,有姐妹们簇拥着,面色绯红的迎春,贾母也有些不舍。
虽然二姑娘一直不甚入她的眼,到底也在她身边养了那么几年,怎么能一点感情没有。
因此等邢夫人和王夫人一到,她便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王夫人便说:“叫孙绍祖。”
贾母又问:“人物品行可都知道?”
邢夫人立马夸赞道:“回老太太,都知道。孙家原是大同人氏,祖上也是武勋,到了他父亲那一辈才削了。不过如今他也官至都伯,是个领兵的将军。
老爷说了,人家如今正在往上升,前途无量呢。
配的上二丫头。”
贾母皱了皱眉,邢夫人的回答显然没答到她问的点上。
不过,从家世来说,倒也确实配得上。
迎春毕竟是个庶出的丫头,配个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