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捷闻言面露喜色,急忙躬身施礼道:“有这等神药相助,张任此次必定能将敌将的首级带回来。”
“回来?”法正阴柔的笑容,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这一去,就别想再回来了。我让你往酒中下药的分量,是寻常的两倍,即使张任率军将刘备军全灭,他们最终也会因气血攻心而死。他这一死,今天我说过的话,除了你之外,就再无第二个人知晓了。”
法捷低着头默不作声,片刻之后,却又眼神复杂的看了远处刚刚被自己喝退的几名守军一眼。
法正站起身,走到城头,遥望着刘备军营的方向,眼神阴狠,“诸葛亮和庞统,卧龙与凤雏,只恨今日只来了一人!”
法捷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修长瘦弱的背影,却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追随的那人,除了一贯的阴狠毒辣以外,似乎还有着他以前从未意识到的泼天野心。
除去张松,那人便是益州境内的第一谋士,若是没有卧龙凤雏,那人便会成为整个刘备军中说一不二的人物。
而接下来,那人还想要什么呢?
“哎,只是可惜了。”法正突然望着城下已经远去的张任大军一声长叹。
法捷没有说话,心中的繁杂却也因为那人的这句话而平复了几分。
对张任以及那些士卒略带歉意的叹息,就说明那人还没有到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可惜了我那几十坛好酒啊。”法正慢条斯理的说完,便缓缓走下城去。
城头之上,法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许久之后,他摇摇晃晃的走到城墙边上,手扶着斑驳的城墙,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念着。
“庞统啊庞统,他什么都算到了,就连你骑的那匹的卢马是什么秉性,他都了如指掌。你今日若想要逃过此劫,除非神仙来救啊……”
雒城外十里处,刘备的大军缓缓而行。
庞统骑着那匹的卢马,走在队伍的最前。
这匹的卢马说来还真是有些怪异,除了当年被一位相马高手评定为妨主的凶马之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那就是看不得其他马走在它的前面。
一旦有其他战马越过它半分,它马上便要上前将其一头撞开,从出营到现在这短短一里的路程,被它撞翻在地的战马已有好几匹。
作为一名军师,又是此次入川之行的总指挥,让庞统走在最前,总是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一名负责保护庞统的骑卒一咬牙,又拍马向前了几步,结果却和刚刚那的那几匹战马一样,转眼就被身轻力壮的的卢马给撞飞了出去。
庞统朝那名人仰马翻躺在地上的骑卒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做这无谓的尝试,那名骑卒虽是抱拳领命,可眼中却明显带有一丝不甘。
庞统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有些话,只能留在心里,难与他人言。
那块本来相距甚远的界碑,终于渐渐临近。
落凤坡。
庞统与那块界碑擦身而过,却没有多看一眼,谁都不会知晓,这里便是这位凤雏先生为自己挑选的埋骨之地。
他抬起头,习惯性的察看着四周的地势。
若是这里,我一定会埋伏下弓箭手。
若是这里,我一定会派人备下落石滚木。
若是这里……
他突然一笑,这个时候,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若是这里,我应该会死得其所吧……
一阵呐喊声响起,山谷四周竖起了无数的旌旗。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漫山遍野的敌军,刘备军顿时乱作一团,受到惊吓的战马全都躁动不安的在原地打转,而马背上的那些骑卒,则更是望着两侧山上的那些弓箭手已有些不知所措。
只有一人一马,始终平静的站在原地。
人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而马也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一样,一动不动的伫立着。
庞统伸出手,笑着在的卢马的脖子上拍了拍,“好马啊,真是匹好马啊。”
他抬起头,望向山谷上已是满弓拉弦的弓箭手,却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句,“小鸡!我想清楚了,春霜和秋露,我还是更喜欢秋露一些,不过春霜,你也要替我照顾好她啊!”
落凤坡上,箭如雨下,凤雏闭上双眼,面带微笑,张开双臂,犹如凤凰展翅一般,慷慨赴死。
那一刻,他身后的士卒目瞪口呆。
端坐在马背上的凤雏先生,两侧泛起耀眼的光芒,犹如肋生双翅一般,将那漫天的箭雨悉数挡下,他身后的士卒全都毫发无伤。
山谷之中,一片寂静。
他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原来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行了啊,差不多得了,别在这装高人了。”
庞统猛地睁开眼,还不及向那说话之人望去,便只觉肩上被人用力的一抓,接着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向后飞去。
他没有回头,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匹倒在血泊中的的卢,的卢临死之前撕心裂肺般的那声嘶鸣似乎在告诉他,死,真的很疼。
“为什么要救我?”他问了一个似乎很不合时宜的问题。
“小爷乐意!”刘赫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些刘备军的士卒这才惊奇的发现,刚刚出现在庞统身边那双羽翼的真面目,原来就是一身银甲的天机先生。
而那束耀眼的白色光芒,正是阳光照射在那身银甲上折射而成的。
刘赫硬生生的将庞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