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来临之际,果然如靳橙料想的一般,因着太后的关系,皇上与皇后都决定不办大典,但阖宫上下聚一下还是免不了的。
储秀宫中,靳橙与安嫔正跟静嫔说着话。
“婉良真是越长越大了,如今都会叫安娘娘与熹娘娘了。”靳橙感慨道,小孩子长的就是快,几个月不见就换了个样子。
安嫔今日是头一回听见婉良公主叫她一声安娘娘,可是给她高兴坏了,“听着婉良奶声奶气的叫我一声安娘娘,我心里头可是舒坦呢!”
静嫔也是跟着高兴的,“说起来,今年的中秋倒是没有往日热闹了。”
“咳,还怕中秋不大办,就不热闹吗?”靳橙扔下手里的瓜子,喝起茶来,“那些个想热闹的人,哪会管场合大不大,该闹还得闹。”
“妹妹这话说的没错,如今珍贵妃有孕,肯定有人眼红啊,虽说碰不得珍贵妃,但也得想尽办法在皇上面前露露脸啊!”安嫔悠闲的说道。
靳橙昵了她一眼,到底是安嫔心里头没皇上,才能把这话说的这么轻松,这后宫有哪个嫔妃是不想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啊!“也就只你能说出这话来。”
几人正说笑时,眉佳进了屋子,“小主。”
安嫔看向眉佳,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不禁皱起眉来,“何事?”
眉佳抬眼看了下靳橙与静嫔,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讲。
安嫔看出眉佳的情绪来,“无妨,我的事情,她们都是知道的,你说便是。”
“是,小主,奴婢刚从家里那边得了信,说是公子他,公子他。”
眉佳的吞吞吐吐,让安嫔紧张的站起身,“公子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眉佳似是绝望的叹了口气,“公子他,已经娶妻了,是一位商家的二小姐。”
“什么!”安嫔霎时间绝望的跌回椅子里,缓缓闭上眼,下一刻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下。
眉佳虽没明说那公子是谁,但看见安嫔的神态,靳橙与静嫔也能够明了了,这位公子大抵就是安嫔思慕的那个人了吧!
靳橙与静嫔相视一眼,也都齐齐低下了头,这件事,她们俩也都没办法安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安嫔已经进了宫,是皇上的人,若是要离宫也要等到下一任皇帝继位,那位公子娶妻生子也是合情理的事情。
安嫔回过神来,也是一刻钟之后了。
“我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真的得了这个信,我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当初我要入宫时,他大抵是同我此时一般的心情吧!到头来,都是我的报应罢了。”
静嫔有些听不下去了,看到这样的安嫔很是不忍心,“蕴裳,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这不是也叫我们跟着难受嘛!这哪里叫作报应啊!”
“是啊!”靳橙也听的心里头不是滋味的很,“姐姐入宫是圣旨,是因你的父亲与家室,与姐姐有什么干系,说到底是姐姐为了母家才牺牲了自己,这结果,也不是姐姐想选的呀!”
安嫔摆了摆手,“你们无需安慰我,我就是这个命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与他相识、相知,更不该私定终生,我该要老老实实的在闺房中待着,等着父亲安排我与他相识,若是那样,入宫时,我俩的感情便不会如此深厚,罢了,都过去了,现下,我除了祝福,还能做什么呢!”
安嫔自知自己都是皇上的人了,如何还有资格要求范提为她守身如玉,“雅娴,我想回宫歇着了。”
“好。”静嫔起身,“眉佳,快扶着你家小主,回了宫,着人给本宫来个信。”
“是,娘娘。”
靳橙与静嫔一路将安嫔送到了宫门口,才回了寝殿,两人也都是放心不下的。
“你说那位公子也是,娶妻便娶妻吧,为何要把消息放到宫里来。”靳橙皱眉,很是气愤,这事若是那人悄悄的自己给办了,安嫔不回家便不会知道,即便多年以后安嫔知道了,那个时候也早已释怀了,如何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伤情啊!
“想必那范提也还是心中有着蕴裳的,只要心中还有那人,就免不了要伤了那人啊!”
静嫔说的也很是伤感,靳橙便也没再说什么,静嫔心里的人怕就是皇上,可皇上心里的人却是她,她还能说什么,静嫔能够姐妹相待,对靳橙来说,已是万幸了。
中秋之夜,阖宫宴饮,依旧是在乾清宫,但却没有了往日的大操大办,一切从简,可人多,还是热闹的。
安嫔今日没有来,身体抱恙,皇后便答应了。
只有靳橙与静嫔知道安嫔为何不来,她此刻最不想见的怕就是坐在上座的皇上了。
因着没有歌舞节目,大家也就是挨着近的几个人说着话,唠一唠家常,喝一喝酒,再被皇上象征性的问候关心几句,一个时辰也就过去了。
“额娘,婉良想与四哥哥同坐。”
坐在靳橙与静嫔中间的婉良公主突然开了口,静嫔有些犹豫,若是平时便也答应了,可是这样的场合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靳橙自然也是听到这话的,看向婉良,温柔的笑着,“婉良想与四哥哥同坐?”
“嗯。”
“好,那熹娘娘便向皇上请旨,叫婉良与四哥哥同坐。”
静嫔有些担忧的看向靳橙,“如此,当真好吗?我只怕实在不合规矩啊!”
靳橙安慰的笑笑,叫静嫔放心,“不必担忧,今日是中秋,本就是欢聚的日子,加之皇上宠爱婉良,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