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宝你是在开玩笑吗?”
刘穆之瞪眼看着卫阶,胸口急剧起伏,看上去情绪极为激动。
“你怎能将会稽八郡拱手相让?是!这样一来,天师道为了发展,不会对会稽郡内的百姓做出什么,然而天师道一旦得到会稽八郡,势必会有长足的发展,叔宝你如此做法,岂非养虎为患?”
“有了会稽八郡的天师道,到时候祸害的就不仅仅只是会稽八郡了,而是整个天下的黎民苍生,叔宝,今次你真的错了,大错特错!”
刘穆之激动的声音伴随着冷风贯入卫阶耳中,卫阶却不为所动,只是深吸了一口凉气,感受着空气中能让人清醒的那份寒意,眼中射出睿智的光芒。
“道和,你还记得当初在秦淮楼,你被司马元显踩在脚下吗?”
许久之后,刘穆之急促的喘气声也渐渐平息下来,而卫阶也终于开口了,这一开口,便让刘穆之的脸色变得煞白无比!
“直到此刻,你委屈的哭泣声还在卫阶的耳边回响!”卫阶语态平静地接着说道。
“当时卫阶就在心中发过誓,有朝一日,卫阶定然要将司马元显也踩在脚底下,肆意羞辱,替道和你出气!”
“因为卫阶知道,这件事道和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辈子都会引为奇耻大辱,唯有如此,才能洗清道和你心中的屈辱!”
刘穆之没有开口接话,只是他的眼角早就已经有泪水滑落,在卫阶面前,刘穆之从未觉得有掩饰的必要,而从他的表情也不难看出,卫阶的这番话让他的心中也已经满是感动。
“叔宝,穆之很清楚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刘穆之将眼角的泪痕擦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只是穆之不能为了你我二人之间的情谊,就昧着良心去支持你行这等不义之举,如果叔宝你一意孤行,穆之会竭尽所能去阻止你!”
卫阶苦笑一声,刘穆之的真性情在此刻算是体现得淋漓极致!
“道和你误会了,卫阶并非是想用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谊来打动你!”卫阶略显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件事卫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算是一箭双雕之计!”
“一箭双雕?”刘穆之眉头一挑,看向卫阶。
“不错!”卫阶点了点头。
“我已经和镇恶兄商量过了,此番合作对象并非孙恩,而是徐道覆,我们会将会稽八郡让予天师道作为休养生息之地,如果徐道覆同意合作,我们会和他签署一份为期三年的停战协定!”
“三年?”刘穆之神情一怔。
“只是三年,徐道覆怎会同意?”
刘穆之的聪明不在王镇恶和卫阶之下,自然明白这三年期限之中的奥妙所在,三年时间,还不足以令天师道发展壮大,如果天师道占据会稽只得三年时间,那与画地为牢无异!
“根本就轮不到他拒绝,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除非他徐道覆想一辈子都在海上,否则他怎都要搏一搏!”卫阶摇头说道。
“叔宝的意思,三年之后再收回会稽郡?”刘穆之皱眉问道。
“那岂非三年之后,还是要大动干戈,会稽郡的百姓始终都逃不掉这无谓的战火!”
“道和,即便卫阶不如此去做,你觉得会稽郡就能永保和平吗?”卫阶沉声问道。
“也许三年之后,氐秦的大军早就已经南下,到时候会稽郡的百姓就能避免战祸之苦吗?”
刘穆之顿时为之哑口无言,是啊,相比天师道来说,氐秦大军岂不是更可怕?日后氐秦大军一旦南下,南方安得方寸乐土?
“不是一箭双雕吗?还有一雕呢?”刘穆之转而问道。
“如今司马道子在朝堂之上已经被谢安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他早就已经心灰意冷,萌生退意!”卫阶淡然说道。
“卫阶想趁这个机会,让皇上将司马道之遣回会稽坐镇,继续做他的会稽王!”
“借刀杀人?”刘穆之顿时张大了嘴,半天都合拢不上。
“叔宝你打算借天师道的手除掉司马道子父子?”
“不错!”卫阶点头说道。
“这对父子作恶多端,早该有人和他清算了,此番就让卫阶替天行道,收拾这对父子吧,也好替道和你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想把会稽八郡送给天师道,也不能送一个完全不设防的会稽郡,而这趟浑水卫阶是断然趟不得的,否则很容易被谢安看出端倪,而司马道子父子二人,就是最佳的牺牲品!
“叔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刘穆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你还是穆之认识的那个叔宝吗?”
“并未卫阶变得可怕了,而是卫阶长大了,变得更加成熟了!”卫阶看着刘穆之说到。
“而道和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好好想想当初司马元显把你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你的心中是什么滋味吧!”
刘穆之浑身都禁不住颤抖起来,而卫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等徐道覆将司马元显送到你的面前,任由你将他那曾经无比高贵的头颅踩在脚底下的尽情羞辱的时候,这一切才会真正过去!”
“叔宝你似乎比穆之还要更恨他们父子!”刘穆之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
“当然!”卫阶则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因为他们不仅当众羞辱了穆之你,还曾伤害过卫阶的娘亲!”
当日卫阶北上对付弥勒教的时候,司马休之就曾经命乐属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