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冯一鸣的脸色极为难看,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这么多年了,还没见于飞被人打得这么狠,脸上的纱布层层裹裹,连左眼都被挡了一半。
“倒霉呗。”于飞压着嗓子,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说:“学校里这种事多得是,咱们在市一中也不是没欺负过别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有人找茬?什么原因?”
“嗨,你甭问了,看不顺眼罢了,谁知道对方是江河人,人多势众……”于飞推着冯一鸣,笑着说:“我好一段时间没去过合香居了,那儿太远,你请我到附件吃顿好的。”
“别笑了,本来就是一张丑脸,笑起来简直不忍直视。”冯一鸣嘴上调侃着,心里却在琢磨。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冯一鸣哪里不知道于飞的脾气,这可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儿,就算对方势大不敌,也不会罢手,更不会把消息封锁起来,不告诉冯一鸣、周冲。
“出了这种事,你却不找我。”走出男生宿舍,冯一鸣还是没忍住,低声说:“这事儿和叶子有关?”
虽然打定主意不和冯一鸣说,但听到发小的嗅觉如此灵敏,于飞还是极为惊讶,疑惑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哼,北江大学里,我和你共同的熟人只有叶子一个。”冯一鸣的脸色更阴沉了,“被打成这样,你不把大伙儿聚齐了,嚷嚷着报仇?反而要隐瞒下来,只有两种解释。”
“要么,这件事是你亏心。要么,这件事和我有关,你不想让我为难。”
“还真不是!”于飞摇摇头,不小心碰到伤口,倒吸了口凉气,他还真怕被冯一鸣知道这事,不怕别的,就怕冯一鸣把事捅得太大。在暑假期间,于飞听二叔于胜久仔细指点过,知道这位发小捅娄子的能耐是天下一等一的……
“的确和叶子有关,关键是对方有来头,咱们还算不上过江龙呢,但人家是实打实的地头蛇,我听别人说……”
听于飞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冯一鸣奇怪的瞥了眼,顺着于飞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叶子姿和一个穿着风衣,披着围巾的文艺青年下了天桥,往这边走来。
“一鸣哥。”叶子姿欢快的冲下阶梯,抱着冯一鸣的胳膊不放手。
“就是他?”冯一鸣却没搭理叶子姿,偏过头低声问。
“恩。”于飞按住冯一鸣的肩膀,“他老子是高新园区管委会副主任,听说在江河市名声很大……”
“于飞你怎么了?”叶子姿疑惑的问:“上次不还好好的吗?这是……”
冯一鸣的神色微微松动,瞄了眼对面的风衣男,对身边的于飞说:“她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吧……”于飞的眼神闪烁不定,“我有一个多礼拜没和叶子见面了。”
“怎么了?”叶子姿使劲一拽冯一鸣的胳膊,气呼呼的说:“莫名其妙!”
“于飞被人打了你不知道?”冯一鸣转头问,“你和于飞就算不是发小,好歹也是同乡,他被送到医院缝了三针,你居然不知道?”
多少年没见过冯一鸣郑重其事的喝问自己了,从没见过一鸣哥如此冷冰冰表情,叶子姿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委屈的低着头,喃喃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忙投币自行车的事,和于飞也不是一个院系的,前天还叫他一起吃饭,他不肯来……”
温文儒雅的风衣男突然上前,面色不渝的指责冯一鸣,“这位同学是哪个院系的,我叫邹元愧……”
话还没说完,冯一鸣讥讽的笑笑,对叶子姿说:“这是你同事?同学?朋友?男朋友?”
自信的风衣男面色反而放松下来,他知道叶子姿的个性,绝不可能有这种上不得台面,小肚鸡肠的男朋友。
叶子姿听到冯一鸣这带着酸味儿的话,脸上的泪珠儿都掉下来了,却笑着说:“什么都不是,死皮赖脸硬贴上来的,我都打算报警了。”
于飞使劲捏着自己的手腕,提醒自己脸上的伤口还没好,强忍着自己别笑,看着对面风衣男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笑着说:“都十一点多了,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冯一鸣点点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风衣男还没反应过来,叶子姿就抢在于飞前面,一溜烟的没影了。
冰雪聪明的叶子姿在路上就反应过来了,于飞的伤八成就是邹元愧干的,没想到这厮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居然下手这么狠!
等她向于飞证实之后,咬牙切齿的心里暗骂,难怪这段时间颇为清净,原来都被邹元愧给赶跑了,被打进医院的还不止于飞一个人呢!
冯一鸣打了个电话让人查查邹元愧的底细,毕竟不是在青萍,万一捅了大篓子可没人帮自个儿收拾残局,再说了,当年在市一中,打断向玉宁的腿,结果惹出好大一场风波,也对冯一鸣有所警示。
“你别急,先打听打听清楚,回头再收拾他。”冯一鸣皱着眉头,瞪了眼叶子姿,问:“就算要谈恋爱,至少也找个看得过眼的吧?什么歪瓜裂枣也……”
“什么叫看得过眼?”叶子姿托着下巴,笑吟吟的说:“让你看得过眼?”
冯一鸣哑口无言,叶子到现在还一心痴恋,这话茬还真不好接,偏头看着于飞忍俊不禁,训斥道:“你这张脸要不还是去整容吧!看到我都吃不下饭……”
于飞瞪了眼笑个不停的叶子姿,“要不是你,我哪碰到这种破事!就算整容,也是你出钱!”